李厅长微微蹙起眉头,目光隐晦地扫过桌上的箱子,轻咳一声,那声音在寂静的客厅里显得格外清晰,他不紧不慢地说道:</p>
“老安啊,你求的事情可不简单呐。上边盯得紧,各方都瞅着呢,而且这舆论压力也大得很,众目睽睽之下,操作起来难如登天,我若贸然插手,这风险……唉,弄不好我这乌纱帽都难保啊。”</p>
安德海直起身子,小心翼翼地说道:</p>
“李厅长,我那不懂事的女儿闯下了大祸,这事儿闹得满城风雨,我实在是没办法了,只能求您出手相助啊。”</p>
说着,他将密码箱轻轻地放在了桌上。</p>
李厅长的目光,在密码箱上停留了片刻,顿了顿,身子往阴影里又靠了靠,似乎想要将自己完全隐匿起来。</p>
“不过嘛,也不是全然没有办法,得仔细谋划谋划。”</p>
安德海赶忙赔着笑脸,言辞恳切得近乎哀求:</p>
“李厅长,我知道这事儿棘手,您的能耐我是知晓的,在这重海,就没有您办不成的事儿。只要您肯援手,此事必定能成。这点小小心意,还望您笑纳。”</p>
此时,窗外突然传来一阵猫头鹰的叫声,在寂静中显得格外凄厉,让人不禁脊背发凉。</p>
李厅长悠然地吞吐着香烟,那缭绕的烟雾仿若一层朦胧的保护罩,将他整个人都笼罩其中,他似乎总喜欢把自己藏在这烟雾里。</p>
他那白皙肥胖的手指,轻轻敲着扶手,发出有节奏的“笃笃”声,慢悠悠地说道:</p>
“老安,看在咱们以往的交情上,那我就试着周旋周旋,可丑话说在前头,结果如何,我可不敢打包票。这事儿要是能成,那是你运气好;要是不成,你也别怨我。”</p>
安德海明白当官的人说话总是模棱两可,喜欢绕圈,只要收了他的重礼,事情就八九不离十了。</p>
“李厅长,太感谢您了,您就是我们家的大恩人。这么些年来,多亏您的照拂,我才有机会孝敬您,以后您有任何吩咐,我安德海绝无二话。”</p>
李厅长摆了摆手,幽幽的说道:</p>
“老安,这段时间,你一定要低调行事,别再给我惹出什么乱子。还有,关于这件事的任何风声,都不能走漏半分,记住了吗?你走吧!”</p>
安德海忙不迭地点头:</p>
“您放心,李厅长,我明白,那我就不打扰你休息了。”</p>
说完,他小心翼翼地退了出去,轻轻关上了门。</p>
安德海坐在车里,整个人瘫靠在座椅上,如释重负的长舒了一口气,闭目养神了片刻,才发动了车。</p>
车窗外,天空乌云密布,月亮被遮得严严实实,没有一丝光亮能够穿透。道路两旁的树木,在狂风中疯狂摇曳,像是张牙舞爪的怪物,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呼啸声。</p>
回到家中,妻子沈春喜急忙迎了上来,问道:</p>
“怎么样?事情办成了吗?”</p>
安德海一脸疲惫地点点头:</p>
“礼是收了,算是答应了,不过结果还不好说,当官的人都是人精,他们的心思太难琢磨了!”</p>
安吉拉端来一碗燕窝羹,脸上露出了一丝喜色。</p>
“爸,您辛苦了!这是我亲自给您炖的,快尝尝,解解乏!”</p>
安德海接过燕窝羹,轻抿了一口,却感觉如同嚼蜡,完全尝不出滋味。</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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