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琅玡王没有回答，但他对我说，如果我不想百晓堂全部意外死去，就不要继续往下查。”</p>
“我想，这已经是告诉我答案了。”</p>
萧瑟沉默地看着姬若风，这个他一直以来的猜测，以一种猝不及防的方式，被证实了。</p>
半晌，他终于开口，”那个魔教长老，究竟说了什么？”</p>
“他说，在大长公主当初闯荡江湖的时候，他给她下了幽暗生。”</p>
“幽暗生？”萧瑟皱了皱眉，他自问也算博学，但从来没听说过这个名字。</p>
“它既不是毒，也不是蛊，而是一种术，所以你当然没有听说过。”姬若风解释道，“它是一种怨术。”</p>
“是提取成千上万个枉死之人临死前的痛苦，怨恨，结合出的一种术。”</p>
“中了这种术的人，会被激发出内心深处最阴暗的想法，做出你原本一生都不一定会做出的事情。”</p>
“那个魔教长老，原本是见大长公主与百里东君断缘，想激起她对百里东君的仇恨，凭借大长公主对先帝的影响力，来让北离内乱。”</p>
“但是……”萧瑟疑惑道，“最后中了幽暗生的人，好像不是珍珍……”</p>
“因为，大长公主心中几乎没有阴暗的地方。”姬若风说起来还带着几分无奈和不可思议，“越是幸福的人，这种怨术在她身上起到的作用，就越小。”</p>
“大长公主的一生虽不能说是全然地顺风顺水，却也总能逢凶化吉，转危为安。”</p>
“她幼时体弱多病，所有太医都说她必定活不过十岁。可快要山穷水尽时，恰有七杀剑主收她为徒，为她治疗，让她不仅能够长命百岁，还能容颜不改。”</p>
“她儿时失去母亲，所有人都以为她不会再有昔日尊容，打算落井下石时，恰有还是九皇子的琅玡王来救。事后先帝对她更是疼爱有加，历朝历代，再没有哪一位公主有这样超规格的食邑，有这样足以改朝换代的权势。”</p>
“她少年时，喜欢百里东君，孤身一人闯荡江湖，不会武功。却因为有当时还是执伞鬼的苏暮雨暗中保护，不仅毫发无损，还恰巧于华南道救了顾家家主顾洛璃，让朝廷能名正言顺插手。”</p>
“后来，和百里东君断缘，也并非是百里主动拒绝，而是她自己放弃，实际上，当时百里东君才弄清了当年和他有承诺的姑娘是谁，正打算求亲的。”</p>
姬若风叹道，”纵观大长公主一生，几乎没有遇到真正的磨难，她想要的东西都能都到，她喜欢的人都爱她爱到不可自拔，她讨厌的人和事都有人为她解决好，这样一个人，能有什么阴暗的心思呢？”</p>
“她中了幽暗生后，唯一干的事情就是痛斥百里东君没眼光，以后早晚要后悔。”</p>
“你瞧，现在连她当初的话都成真了，百里东君后悔的天天在雪月城酿孟婆汤呢！”</p>
萧瑟哑然失笑，确实，他的珍珍受天命眷顾，人人喜欢，人人疼爱，哪怕再铁石心肠的人都不舍得她皱一下眉，这样幸福的人，又能有什么阴暗的心思呢？</p>
“本来，如果大长公主直接回琉璃城，或者回长公主府，那后面什么事情都不会发生。”姬若风神色带了些怜悯，继续讲道，“但那时候，她和琅玡王的关系非常好。”</p>
他重复了两遍，“非常非常好！”</p>
“好到只要受了委屈，就一定会去琅玡王府……”</p>
【巧合在悲剧中难占一席之地，但事实上，往往一些难以挽回的悲剧，都是由多个巧合组成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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