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卷 将军少妻
镇远将军府今日灯火通明,红绸挂满了整个府邸,无他,只因镇远将军秦琰今日娶亲。将军府大摆宴席,酒水如流水般的一坛坛的搬上桌,来庆贺的不仅有武将还有一干文臣。
按理说武将饮酒,自然是比文臣豪放,一碗接一碗的,一阵子就能喝倒那些整日之乎者也的老匹夫。可偏偏那些文臣一张嘴皮子忒溜,一碗酒能跟你说上半晌,最后磨磨唧唧的喝上一口,品上头了还要诗兴大发,拉着身边也不管是谁举杯对月!
秦琰骨节分明的大手端着碗,面色越来越沉,终于在最后一个武将醉倒之后黑成了锅底。这帮酸腐的文臣们见了秦琰的锅底脸,这才识相的走了。
“主子,您去洞房吧,这里交给我。”魏子墨在秦琰耳边说了一句,随后他笑眯眯的留下,陪着在场众多的醉鬼。
这魏子墨也算是京城的一朵奇葩,他出身于兵部侍郎魏家,是魏家的四公子,虽然是庶子,但是因其聪慧过人,从小便极其得其父魏恒的青睐。十八般武艺全都让他去学,学了一身的好功夫,可后来有一日,魏子墨遭人暗算,被魏恒打断手脚逐出家门。
听闻那时候,是秦琰路过,将几乎废掉的人捡了回来,请他身边的军医给医治好手脚。从那之后魏子墨就发誓,此生此世都要为秦琰效忠,后来他也的确说到做到,成了秦琰身边的第一心腹。
有魏子墨的帮衬,秦琰终于从那一群醉鬼中逃脱,他扔了手中的酒碗,定了定神,稳了稳步子,甚至整理了一下衣襟,这才抬步向喜房走去。
新娘子出身不高,是个九品知县的嫡女,因为那知县曾经救过秦琰父亲的性命,于是两家那时候便定下了娃娃亲。新娘子姓苏,名叫楠楠,女娃娃当年浓眉大眼,白瓷娃娃般好看,秦琰一下子便喜欢上了。
交换过信物之后,他日日夜夜把苏楠楠的随身玉佩挂在脖子上,那是一枚小小的白玉兔子,跟她人一样憨态可爱。
那时候秦琰父母健在,爷爷身体康健,他也无忧无虑,日日惦记着比自己小三岁的小未婚妻。可后来天不遂人愿,硝烟四起,他不得不跟随父亲去战场杀敌,蛮夷诡计多端,他们中了埋伏,父亲永远留在了那片疆土上再没回来。
母亲听闻父亲的死讯,决然殉情,一个将军府,一下子空了,老爷子急火攻心一病不起,没几年也跟着去了,他死的时候秦琰还在打仗,听闻老爷子死不瞑目,心里放不下秦琰。
不知不觉走到了新房门口,秦琰摇摇头,不知不觉的想远了,自己凯旋而归,如今已经二十过半,苏楠楠也二十有二成了老姑娘,不知她会不会怪他。
他伸手犹豫了一下,推开了门,床上,一身喜服的人儿颤抖了一下,随后双手有些害怕似的捏紧了帕子。秦琰眉头紧皱,这身喜服今日拜堂时他就看出来了,极不合身,当年女娃娃胖嘟嘟的,如今怕是因为自己把她拖成了老姑娘,日子不好过,所以如此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