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日上三竿，宁好才悠悠转醒，子辛已经不见踪影。</p>
他揉了揉酸疼的腰爬起来，起身间一袭狐裘衣物已经凭空生出，裹在了他身上，厚实的纯白狐尾毛领更衬得他明眸皓齿。</p>
不过这狐裘外套只穿了不到一刻，宁好便耐不住热脱了下来。</p>
殿内燃着上好的无烟木炭，烧得整个屋子都暖烘烘的。</p>
昨夜被他们折腾的一地狼藉，如今也早已被收拾恢复如初。</p>
走出内殿，外间早已摆好了一桌精致的膳食。</p>
宁好大快朵颐了一顿，想要出门却是被侍卫拦住了，殿外里三层外三层地被围了个水泄不通。</p>
子辛好歹是个帝王，纵使对宁好心动，却也不是这么容易信任他。</p>
这些守卫的凡人武者，不说宁好现在是个千年道行的狐妖，便是凭他自有的身手，想要冲出去也并非难事。</p>
唔……顶多就是负点伤。</p>
但他并不打算离开，吃饱喝足后，非常没心没肺地倒回龙床补觉去了。</p>
待子辛处理完事务回来，见到的便是榻上翻着肚皮睡得香甜的小狐狸。</p>
没忍住，撸了把那看起来就很好摸的肚皮。</p>
宁好被肚皮上传来的寒凉之意惊醒，化为人形。</p>
揉着还有些迷蒙的双眼骂骂咧咧道：“手这么冰就摸我肚子，小心我明天就生一场不大不小，花几十两银子的病给你看！”</p>
嘴里喋喋不休着，他又动作十分自然地握住子辛的手为其摩擦取暖。</p>
这熟稔的动作令子辛有些惊讶，却没收回手，心中隐约觉得似乎本该如此。</p>
宁好见窗外天色已晚，又观他一身甲胄未卸，问道：“怎么这么晚才回来，这是去校场了？”</p>
“嗯。”子辛顺势坐下，轻声应了句，复又道：“孤还没问你身份目的，你倒先问起孤了？”</p>
对啊，他们都激烈地干完一仗了，宁好才想起他还没自我介绍过。</p>
“我叫宁好，是一只修行千年的狐妖。至于目的嘛……本来是来勾引你，祸乱朝纲的。”</p>
“不过看你长得好看，所以我决定临阵倒戈，助你一统天下。”</p>
子辛明显一脸不信的神情：“换个理由，孤可不信你是个贪图皮囊的妖。况且，论长相，你可比孤好看，只需每天照镜子就行了。”</p>
“你也不是个为美色误国的人，不是么？”</p>
年轻的帝王挑起眼前人惑人的脸庞，神色晦暗不明：“……难说。”</p>
要取信一个多疑的帝王难如登天，但要他爱上自己却是轻而易举。</p>
宁好伸手抚上子辛的心脏：“我与你乃是数世恋人，已经恩爱几百载。你虽没有前世记忆，却可以问问自己的心，此时是否正在为我跳动？”</p>
扑通，扑通——</p>
强健有力的心脏跳动着，似乎在诉说着那根植灵魂的爱意。</p>
沉默良久，子辛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终于开口道：“……好，孤便陪你赌一把。”</p>
……</p>
夜色深重，窗外飘落了今年的第一片雪花。</p>
渐渐的，大雪压了满地，新雪反射着月光。明明是夜里，却让人生出天地皆白的错觉。</p>
不用宁好说，子辛也早有察觉。</p>
西伯侯舟氏早有不臣之心，只差一个理由，便能举兵反觞。</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