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辉洒进院子，仿佛置于冷白色灯光下。</p>
收拾完厨房出来，李小鱼抬头望天。</p>
见一轮如银盘般的圆月高高挂在夜空，就连对面的山也能看见。</p>
她挠了一下耳朵，自言自语道：“十五的月亮十六圆，今天也不是十六啊，这月亮咋又大又圆。”</p>
跟饼一样。</p>
舀水洗完脸和脚，她回到房间休息。</p>
顾绯已经睡下。</p>
她轻手轻脚的爬上去，打了两个哈欠，扯过被子睡觉。</p>
半夜，房间里响起了窸窸窣窣的声音。</p>
明早还要早起，她没有睡得很熟，听到声音便直接从床上坐了起来。</p>
一睁眼就看见顾绯穿上鞋，一瘸一拐地往外拐。</p>
他步伐虽然蹒跚，但走的很稳，没有用手去触摸前面是否有障碍物。</p>
他就像个很看见光明的人，悠然出了房。</p>
见状，李小鱼想起他前几日的情况，感觉他今晚比之前走的更容易。</p>
就连门槛都没有用脚去探，直接就跨了出去。</p>
她眼珠一转，难道他是装瞎？</p>
朝男人喊道：“顾绯。”</p>
喊了好几声也没有引起男人的回应，顾绯像没听见似的，出了堂屋不知道去哪了。</p>
李小鱼感觉不对劲。</p>
她立马下床穿鞋，跟了上去。</p>
一出堂屋，她左看右看，见身着里衣的男人进了厨房。</p>
“他去厨房做什么？”</p>
小声嘀咕着，她赶紧跟进去。</p>
厨房有个小窗户，银色月光从窗口洒进来，将厨房的一切照亮。</p>
也将顾绯的身影笼罩。</p>
看着他从容不迫地掀开盖在木盆上的叶子，李小鱼大步上前，拽住他的手腕。</p>
正想问他做什么，一抬头，话卡在嗓子说不出来。</p>
此时的顾绯完全不像白天的他，一张精致的脸没有任何表情，那双慵懒的柳叶眼许久才眨一下。</p>
像个精致没有灵魂的瓷娃娃。</p>
就连抓住他的手腕，他也没有一点反应。</p>
似乎根本不知道，有人在抓他的手。</p>
顾绯任由李小鱼抓住他的手腕，他自顾自地往水缸走。</p>
被他带着走了两步，李小鱼松开了他的手。</p>
见他拿起葫芦瓢，旁若无人地舀起水，再把双手放到瓢里，斯文优雅的洗手。</p>
洗完后，他像玩玩具似的，掰了一下右手食指。</p>
原来断了的食指被他这一掰，就像木偶的关节往右边歪去。</p>
这一幕看得李小鱼头皮一麻。</p>
惊得她闭上了一只眼。</p>
他没痛觉的吗？</p>
等她睁开左眼，顾绯已经回到她身边，左手要往她身后案板的木盆里放。</p>
那里放得是醒好的面。</p>
他手上的水没擦，这抓下去得少几个包子。</p>
李小鱼赶紧抓住他的手，要牵着他回去，“顾绯，这不是你可以玩的，回去睡觉。”</p>
顾绯双眸定定地凝着面盆，像知道里面是何物。</p>
李小鱼往前扯了扯，男人跟座山一样，根本拉不动。</p>
她嘶了一声：“我不信把你弄不回去。”</p>
撸起袖子，准备扛人。</p>
没想到男人说话了，他声音幽冷如冰，字字缓慢毫无情绪起伏。</p>
“包、子。”</p>
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李小鱼一跳。</p>
她嘴角一抽，退到他面前，仰头端详着他的脸。</p>
一双漂亮的柳叶眼始终看着木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