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对着，李小鱼看不见顾绯的表情。</p>
她秀眉一挑，鼓起腮憋着笑，也没说你虚啊。</p>
把两只野味拿回厨房，她去离家最近的一户人家买了点晒干的蘑菇，拿回来炖野鸡。</p>
顺便拿柴刀去竹林砍了一根斑竹，拿回家砍头去尾，最后剩下一米三左右。</p>
刮去竹子表面的白霜，就可以拿来给顾绯当导盲杖用了。</p>
刮完最后一点，她拍去身上的竹削，起身把竹棍立到墙角，就看到一只蓝绿色的鹦鹉飞回来了。</p>
见它停在房梁上抖动羽毛，李小鱼秀眉一挑。</p>
也不知道它每天在忙什么。</p>
早出晚归，一只胖乎乎的鹦鹉比她这个人还忙。</p>
摇了摇头，她去厨房做饭了。</p>
晚上吃的蘑菇炖野鸡，两人吃不完一只，她把另外半只用盐腌制起来，打算明天烟熏后挂起来。</p>
吃完饭也没其他事可干。</p>
收拾收拾睡觉，准备明天去城里买肉和面粉，面粉可以买多一些存放。</p>
没冰箱，猪肉只能隔两天就去城里买新鲜的。</p>
随着小生意慢慢做起来，她卖一天货休息一天，休息那天就拿来作画。</p>
和顾绯洗完脸和脚，两人躺在床上，互不说话。</p>
就像睡一张床上的陌生人。</p>
今晚不知怎么回事，李小鱼一直睡不着，好不容易熬到凌晨有了睡意，身边的男人突然醒了。</p>
见他掀开被子下床往外走，她一下就想到顾绯上次梦游的事。</p>
连忙也跟着起来，点上桐油灯跟上去。</p>
瞧他去的方向是厨房，她大步走到他前面，轻声问道：“顾绯，你这次又想吃什么？”</p>
顾绯没有理她，越过她一瘸一拐地往前走。</p>
她举着油灯跟在后面，感觉他后背里衣的颜色接近透明，她举起油灯一照。</p>
发现他背部被汗水打湿。</p>
李小鱼咬着内唇，有些无奈：“不是这么巧吧？”</p>
一路跟着，看见顾绯从水缸里舀起一瓢冷水，不由分说地就要从头上淋下去。</p>
她眼中闪过一抹惊愕，快步跑上去夺走他手中葫芦瓢放到桌上。</p>
另只手拉住他的手腕，像哄小朋友一样哄他：“你回房间，我端冷水过来给你擦身子。”</p>
顾绯面无表情，听到让他回去，语气低沉带着压迫：“冷水给我。”</p>
瞧他无神的双眼慵懒地盯着自己，李小鱼往前一步，挡在桌上和他之间。</p>
无奈的沉了口气，温声哄道：“你不当家不知道担水多恼火，你上次身上发热一个多时辰温度才降下去，你就是把水缸里的水全部淋在身上，也降不下去啊。”</p>
顾绯现在一点都听不进去，梦游中的他只能感觉到浑身发烫。</p>
他左手反握住李小鱼的手，发现她的手冰凉。</p>
直接拿起她的手往脸一贴，低哑的声音染着克制的难受：“热。”</p>
五指贴上他细腻的皮肤，李小鱼双眸一缩，心中跟着一惊，手心似有羽毛轻轻划过。</p>
酥酥麻麻。</p>
奇怪的感觉令她感到慌措，“顾绯，松手。”</p>
她把手往外抽了两下，无果，顾绯脸在她上蹭了蹭，像只小狗狗似的。</p>
说出的话却异常霸道：“你手凉快，它是我的。”</p>
“要不跺下来给你？”，李小鱼瘪着嘴，咳了一声，无语的回。</p>
男人沉默了一瞬，似乎正在思考可行性。</p>
见状，李小鱼还真怕他把手给自己跺了，放下油灯，垫起脚，试探性地伸出另只手轻轻碰了下他的脸。</p>
“乖啊，我们回房，冷水比我手凉，我打来给你擦身子。”</p>
梦游中的顾绯又犟又冷，“不走，这里凉快。”</p>
李小鱼没忍住，对他翻了个白眼，感情哪都比房间凉快呗。</p>
面上依旧微笑道：“那就在这里坐着，我给你擦身子。”</p>
空气安静了一会。</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