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靠得太近，顾绯有些不适应，也没有躲。</p>
薄唇微扬，淡然说了一个字：“好。”</p>
桌上，大舅发现自己的娘眼神正奇怪地盯着自己，他低头看了眼碗里的两块炸排骨。</p>
依依不舍地分了一块给她。</p>
李小鱼确实把顾绯照顾得很好，不管后面上什么菜，她总是第一个夹给他。</p>
顾绯看不见，他夹起碗中的坨子肉。</p>
尽管很软糯，他吃着还是油腻，见他只咬了一小口，便把肉放到碗里，李小鱼两口吃掉自己碗里肉。</p>
随后小声问道：“怎么不吃？觉得不好吃？”</p>
顾绯微微摇头，“太油腻了。”</p>
油腻？</p>
李小鱼愣了一下，坨子肉看着油腻，实际吃着可软乎了。</p>
她忽然想起了一件事，眨了眨眼，带着些许疑惑地问道：“上次我炒回锅肉你也吃的很少，不会也是觉得油腻了吧？”</p>
顾绯对吃食确实不挑，只是他从小吃的饭菜都偏清淡。</p>
突然转变口味，他短时间内适应不了。</p>
他本打算自己慢慢适应蜀地的食物，听到李小鱼的疑问，顾绯不喜欢别人迁就他。</p>
更不想要别人的同情，他也没觉得自己需要同情。</p>
轻声应道：“我能适应。”</p>
说着，他又夹起了坨子肉，斯文地吃了起来。</p>
瞧他把一块坨子肉吃出了数米饭的感觉，李小鱼抿着唇小小叹了口气。</p>
自尊心还真不是一般的强啊。</p>
在一道清炒素菜端上来之后，桌上其他人几乎没有动筷子。</p>
都是来吃肉的，谁吃素啊。</p>
别人不吃，李小鱼夹给顾绯吃。</p>
夹了两筷子青菜放到他碗里，小声对他说道：“夹了点素菜给你，你吃点素菜缓解一下。”</p>
顾绯不是一个死倔的人，他知道如何选择对自己利益最大化。</p>
做事为人，皆是如此。</p>
他把连一半都没吃到的肉放到碗里，然后乖乖夹起素菜吃。</p>
等他慢条斯理地吃菜时，李小鱼瞅着他碗里的肉。</p>
吧唧了下嘴，象征性的通知顾绯：“你不爱吃，我替你吃了啊。”</p>
顾绯正在咀嚼嘴里的青菜，他连一句话都没来得及说，李小鱼一筷子把他碗里肥瘦相间的坨子肉给夹走了。</p>
她一点都没有嫌弃是顾绯吃过的。</p>
一口干掉。</p>
看到她一个人吃了两块坨子肉，外婆又不乐意了。</p>
把筷子往上一放，摆起了老辈子的谱，“小鱼，这在外面吃饭，你能不能注意点形象。”</p>
李小鱼可太清楚了，这老太婆就是见不得她多吃了一块肉。</p>
用手背擦了下嘴，哼笑道：“我吃我夫君碗里的肉，也碍着你眼了？你什么都看不顺眼的话，我建议你换个桌。”</p>
顾绯左手持着筷子，他的手却有些僵硬，那张温和的脸上藏着令人察觉不到的错愕。</p>
那块肉他吃过，上面有他留下的...口水。</p>
她是一点不把自己当外人。</p>
在肉面前，李小鱼真没把自己当外人。</p>
桌上其他人都是外婆家的人，有她老人家，他们哪敢说话啊，除了大舅。</p>
“小鱼，你从前口无遮拦就算了，现在成亲了还这么任性，你能不能懂点事啊，你外婆都多大年纪了，你还气她。”</p>
任性的李小鱼揉了下鼻子，对他微笑道：“大舅这么懂事，那你跟外婆一起换个桌吧。”</p>
“你...”</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