舀了两碗粥端到堂屋，对面无表情地男人轻声说道：“吃饭。”</p>
洗碗的时候，看着所剩无几的水缸，她无奈地叹了口气，穿上蓑衣拿上扁担水桶去挑水。</p>
走之前，她跟顾娇娇打了声招呼：“我去挑水了。”</p>
顾绯刚要喊住她，一道比天边惊雷还要响亮的声音传来：“小鱼啊，林大山来报仇了，你快跟我回家。”</p>
听着熟悉的声音，李小鱼立即放下水桶，打开了大门。</p>
李广昌跑得太急，加之下雨天路滑，也不知道他是摔了多少次，总之，半边衣裳上全是泥巴。</p>
他一边大喊一边跑到顾家门口。</p>
见李小鱼正拧着眉严肃地盯着自己，他拽住她的手就要往李家走。</p>
前者把他往后一拽，险些拽到他。</p>
扶好他，李小鱼保持着冷静，“林大山昨儿个脑袋都开瓢了，他还跑来报仇？”</p>
李广昌扶着她的手臂，那张沾了泥巴的脸充满了害怕。</p>
头点得跟捣蒜一样，“来了，他不止自己来了，还带上了他那几个弟弟来报仇，你不在，我和爹干不过他们。”</p>
“他们马上就要咱家了，你快跟我回去看看。”</p>
“不然我和爹娘还有二妹会被他们揍成屎壳郎的。”</p>
李小鱼感觉哪不对劲，昨天师爷和村长都在，就算他们不听村长的话，师爷是林家小儿子的老师。</p>
为了小儿子的前途，他们也不会贸然来报仇啊。</p>
可见着眼前急得跳脚的李广昌，他也不像在说谎，还是去看看再说。</p>
回头对着堂屋大声喊道：“顾绯，我去李家看看。”</p>
说完，不等男人有何反应，她便跟着李广昌匆匆离开了家。</p>
脚步声混合着雨声，清晰又模糊。</p>
堂屋的男人一瘸一拐地走出来，他走到墙角处，拿起立在那里的竹棍。</p>
凭借对院子的熟悉，他的脚踏进了满是泥泞的院子。</p>
李小鱼放水桶的时候，他听到了，暗中记下了放水桶的位置。</p>
淅沥的雨一点点淋湿他的衣裳。</p>
也沾满了他那张精致的面容，他只是眨了下眼。</p>
他在两只水桶里面摸了摸，随后拎起放了绳子的水桶。</p>
右手臂勾住水桶，左手拿着竹棍探路。</p>
在房梁自个玩耍的胖鹦鹉，看到他冒雨出门，小脑瓜左歪一下右歪一下。</p>
挥着翅膀跟了上去。</p>
两刻钟后，送走林家一群兄弟，李小鱼无语地对李家父子翻了个大白眼。</p>
看到她鄙视的眼神，父子俩瑟缩地往后退了退。</p>
“爹也不知道他们是来赔礼道歉的...”</p>
“小鱼，你别打大哥啊，他们浩浩荡荡一群人，我以为是要来打我们。”</p>
雨越下越大。</p>
李小鱼懒得跟他们多说，拿了几份慰问礼搂在怀里回家了。</p>
回家要经过那口水井。</p>
她穿过竹林，在开阔的视野下，一眼就从大雨中看见了熟悉的背影。</p>
她赫然一顿，僵在了原地。</p>
顾绯左手提着水桶，他每走一步都要弯下腰，用那只拿不了任何东西的右手去触碰上一步的石台阶。</p>
而那身干净的衣裳从膝盖往下早已沾满了泥巴。</p>
这是她从未在他身上看过的狼狈，却这一刻猝不及防地出现在眼前。</p>
难怪他昨天晚上，让说具体点...</p>
看着这样的他，她动了一丝恻隐之心。</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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