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小鱼从床上噌地一下坐了起来。</p>
她大口大口喘着粗气，显然被噩梦吓得不轻，顾绯把手抽出来。</p>
将手帕对折，轻柔地贴在她额头。</p>
“梦见什么可怕的事？”</p>
他的语气动作一般很是柔和，李小鱼侧首看向他，那双清澈的桃花眼充满了疲倦。</p>
松松垮垮地靠在床头，有气地力地说：“我梦见齐意要剥我头皮。”</p>
顾绯知道齐意是谁。</p>
沿着额头慢慢往下，仔细地拭去她脸颊的小汗珠，“他今天吓到你了？”</p>
“嗯”，如果直觉能判定真凶的话。</p>
那齐意在她眼里，绝对是个凶残的行凶者。</p>
带着温热的手触碰到滚烫的脸，让李小鱼心里有了一丝安全感。</p>
她缓了缓，随后跟顾绯讲了今天的事。</p>
“我和李武给他送饭菜，我也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叫我弯腰站在他面前，他那只有伤疤的左手想碰我头顶，被我躲开了。”</p>
一想到这件事，她就觉得瘆得慌。</p>
闻言，顾绯手微顿住，见她眼里满是嫌弃，又替她轻轻擦掉下巴的汗。</p>
发现她脖颈处也有汗。</p>
他没有动手，把手帕交给李小鱼，让她自己擦。</p>
明白他的意思，后者拿过手帕，随意在脖子上擦了擦，这时她听到顾绯说。</p>
“他不是想碰你头顶，他是想杀你。”</p>
听到这句话，李小鱼手一僵，眉宇拧成一团，“他想杀我？”</p>
她的动作太过粗糙，顾绯看不下去，拿走手帕，随后拇指与食指捏住她的下巴，微微抬高。</p>
“人杀多了，他那只手早已形成了习惯。”</p>
微弱的油灯下，材质略微粗糙的手帕，在他手里仿佛变得温柔了起来。</p>
一寸寸沿着肌肤滑过，丝毫没让李小鱼觉得难受。</p>
她的心思全是顾绯的话上，想着只要跟他和平相处到他离开那天就好，此时对顾绯的动作，她也没有在意。</p>
“不是，你把他查清楚了？”</p>
她嫌热，把被子踢开，面对着男人盘腿坐着，一脸惊讶地看着他。</p>
她这一动，直接把手帕扭掉了。</p>
顾绯捡起叠好，放在一旁的小凳子上，没有先回答她这个问题，只是目光淡然地看着她。</p>
“肚子饿不饿？”</p>
不说还好，一说饥饿感就来了。</p>
李小鱼乖乖点头。</p>
“下来吃饭”，说完，顾绯拿着油灯出去了。</p>
他从厨房把一直温在锅里的菜端到堂屋，瞧着几个菜面相还不错。</p>
李小鱼双眸微微睁大。</p>
进步了呀。</p>
她小表情收得很快，正端着饭过来的男人没发现。</p>
把饭放到她面前，走到她对面坐下，轻声说：“边吃边说。”</p>
“好”，正合她意。</p>
“齐意此人少时暴力，常与人打架，不将对方打残他不会收手，在他十五岁左右他不再与人斗殴，一改形象成了众人眼中的好好公子。”</p>
一边听顾绯讲，李小鱼夹起一筷子菜，大口往嘴里送。</p>
刚咀嚼一下，她眼皮抽了抽。</p>
表情险些绷不住。</p>
他是把盐当糖放了？这么咸。</p>
垂眸瞥了眼桌上的菜，眼珠往上拨了一点，发现男人意味深长地盯着自己。</p>
她装作没事人一样，用力嚼了两下，往下一哽。</p>
然后端起饭碗，大口刨了两口饭。</p>
咽下后，不明所以地盯着他：“继续说呀，我在听。”</p>
见她筷子又去夹另一道菜喂进嘴里，眼皮也不跳，表情也僵住，顾绯这才漫不经心地接着讲。</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