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大瓜娃子送完李小鱼回去。</p>
望着那坐在门槛上的高贵男人，它们似乎都能感受到他身上的落寞。</p>
再过不久，便十二月了。</p>
天气已经相对冷起来，担心小姑娘冻着了，李小鱼特意用一件稍厚的衣裳盖在她身上。</p>
走到住家多的地方，李小鱼把火把灭了。</p>
她猜到王桂花的性格，不会愿意给女儿们添乱，所以她没去李花花那里。</p>
直接出村往城走。</p>
随着火把再次燃起，周围慢慢形成一团光晕笼罩着姑子二人，在漆黑的夜晚增添了几分温暖。</p>
她沿着路往。</p>
李武烟抽得嘴巴都快干层皮了，突然听到后面传来脚步声还有小小的说话声。</p>
他歪着脑袋竖起耳朵去听。</p>
“三姑，你说奶奶会去哪呀？”</p>
李小鱼摇头，“不知道。”</p>
一听到三女儿的声音，李武心都提到了嗓子眼，连忙把烟叶扔掉，左右看了看眼。</p>
跟个老兔子一样，咻地一下冲去了对面田坎。</p>
李广昌又困又冷，他迷迷糊糊地睡着了，忽然身边传来了一个声音。</p>
吓得他条件反射拿扁担砸过来。</p>
李武刚趴下，接着屁股就狠狠挨了一下，疼得他老脸皱成一团，又怕三女儿听到自己的声音。</p>
咬着手背忍住了尖叫。</p>
挨得近，身上的烟草味和气息能闻出来。</p>
李广昌揉了揉眼睛，凑近定眼一瞧，惊讶地喊道：“爹？”</p>
听到大儿子的声音，李武也愣了。</p>
“你怎么在这？”</p>
说完，发现后面的声音越来越近，他一把捂住李广昌的嘴，极其小声地说：“嘘，老三来了。”</p>
听到老三两个字，后者身体一抖。</p>
拉开爹的手，悄悄往上爬了爬，发现一团光在靠近，他立马缩回了头。</p>
同样小声地问：“小鱼怎么找来了？”</p>
闻言，李武瞪向他，没好气地说：“我听到小梅的声音，肯定是她去告状了。”</p>
“这孩子一天不打，上房揭瓦。”</p>
李广昌气得捏紧了扁担。</p>
下一刻，一只大手啪地一声拍在他脑袋上，“别动不动就打孩子，能不能有点当爹的样。”</p>
这一巴掌给李广昌拍懵了。</p>
他抓了抓头，犹如丈二的和尚摸不着脑袋。</p>
“爹，那你能不能有点爹的样子，别老是打我啊”，他郁闷地说：“也不知道你和娘怎么回事，我感觉你们慢慢都在变了。”</p>
闻言，李武顿住。</p>
火光又近了一些，他把李广昌的头往下按，“别说话了，她们过来了。”</p>
他们所在的地方是个拐弯处。</p>
田坎斜度较大，李小鱼一直盯着前面，她背着孩子直接从大路走过去了，压根没去看周围。</p>
往前走了一段路，她就看见坐在石头上，头埋在膝盖上的妇人。</p>
弓起的脊骨像一根脆弱的枝滕。</p>
堪堪支撑着她。</p>
苍老用在王桂花身上不合适，想想不过三十七岁而已，可她身上真有一种苍老的疲态。</p>
她像是睡着了，没发现李小鱼的到来。</p>
把小姑娘放下来，心情沉重地往前走。</p>
“奶奶...”小家伙哭着大跑过去，她一把抱住王桂花。</p>
浑身发冷的妇人，僵硬地抬起头，当看到远处走来的女儿，已哭到干涸的眼泪又流了出来。</p>
“小鱼...”</p>
走近，李小鱼什么话都没说，把带出来的厚衣裳披到她身上。</p>
这件衣裳方才给李梅盖着，上面还温存着小姑娘留下的温热，温热透过衣裳传到身上，给王桂花冻到快僵硬的身体带来一丝暖意。</p>
看着她脸色苍白，李小鱼托着她的手臂，把她扶了起来。</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