哗！</p>
宋文涛随手将剩下的半杯茶泼在地上。</p>
这是他多年养成的坏习惯，反正有人来拖。</p>
见局长递出杯子，林辉当即会意，朝着饮水机走去。</p>
“你说你父亲病重，那正好，我把你调到乡镇住建所里去。你也好尽孝是不是？顺便开你的网约车，哦！我差点忘了，农村没有网约车。”</p>
哗刹！</p>
又一道闪电劈下。</p>
林辉身子僵直，站在饮水机前。</p>
水已经放满了，他依旧不松开关。</p>
啪！</p>
滚烫的刺痛席卷而来，林辉本能丢开茶杯。</p>
宋文涛的杯子，碎了一地。</p>
一让再让！</p>
赶尽杀绝！</p>
既然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林辉还有必要摇尾乞怜吗？</p>
另一只手上的杯盖，也被顺手扔了。</p>
窗外，忽然电闪雷鸣。</p>
一场暴风雨，瞬间席卷整个城市。</p>
一道道闪电的亮光，印在林辉的脸上。</p>
他一步步朝着宋文涛走去，好像来自地狱。</p>
“你！你想干什么？”</p>
这一下，轮到宋文涛坐不住了。</p>
“没什么？我没有每天报备，是我不对，”林辉一字字道，“我相信你，自愿钻你下的套里，更是我不对。”</p>
闪电，照亮了墙上的口号。</p>
为人民服务！</p>
这间办公室里，只有林辉敢正视这五个字。</p>
“就算你做错了事，也会自我批评。这是你自己说的，希望宋局长说到做到！”</p>
这是什么意思？</p>
什么错事？宋文涛一时间想到无数件事！根本不知道林辉说的是哪一件？</p>
毕竟心虚，他没有说出口，没有自己暴露破绽。</p>
上面的人，只是郑重交代宋文涛，务必不要让林辉乱说出口！至于林辉会说什么？上面的人不说，深谙“三不信条”的宋文涛自然不会多问。</p>
“我刚才的建议，恳请宋文涛局长您好好考虑！”</p>
说完，林辉摔门而去。</p>
挂在门背后的钟表摇摇欲坠。</p>
什么错事？宋文涛还在狐疑。</p>
哗刹！</p>
一道闪电，与急雷并至。</p>
魂不守舍的宋文涛被吓到瘫坐在椅子上，浑身冷汗湿透衬衣，仿佛刚刚打了一场硬仗。</p>
砰！</p>
门后的钟，宋文涛的钟。</p>
宋钟掉在地上，被砸得粉碎。</p>
审批科办公室。</p>
林辉碰了一鼻子灰。</p>
他回到办公室，刚坐下屁股还没捂热，就听刚当选科长的年轻人冲着他的方向大呼小叫。</p>
“小林！去把西面靠墙，从大门位置往后数，第三个文件柜里，上面第二层的全部资料拿来！”</p>
小林？一定不是在叫自己。</p>
“小林！”年轻科长提高音量喊道，“去把文件拿过来！”</p>
在叫我？</p>
林辉不敢相信。</p>
“小林！你怎么回事？安排你做事，你可不能拖拖拉拉啊！”</p>
年轻人径直来到林辉面前。</p>
没错了，林辉就是他口中的“小林”。</p>
林辉摇头，有些哭笑不得。</p>
年轻人名叫王恩，他刚来审批科的时候，也是跟着林辉学习的。</p>
那时候的王恩最会来事，比谁都殷勤，一见到林辉就满口“师傅”。林辉自然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手把手教他做事。</p>
每次他做错事，林辉架不住他师傅、师傅的喊，经常帮他背黑锅。</p>
过年的时候，王恩还送了他一包九五之尊。比起林辉像保姆一样为他做的事，这份礼并不重。</p>
九五之尊！林辉猛然想到了什么。</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