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二爷只好叹道：“当年父亲出事之前，我和你娘在外游历，具体的情形，也是听母亲说起过。”</p>
他缓缓道来。</p>
当年，顾家在京中是四大国公府之首，风光无限。</p>
宁国公带着三个儿子镇守北境，长期驻扎辽州。</p>
原本宁国公世子与安国公嫡女早就定下婚约，在迎亲的当日，那时还是晋王的嘉和帝与人在酒楼斗酒，喝醉了从楼上摔下来。</p>
正好掉进新娘的花轿里。</p>
晋王借着酒意以影响新娘名节为由，强行让花轿拐了个弯拐进了晋王府。</p>
也不知晋王是真醉还是假醉，直接把上门讨要说法的宁国公世子关在门外，而且当即就让人把名字和生辰八字上报宗正院，让傅家嫡女上了皇家玉牒，成了晋王侧妃。</p>
次日晋王清醒过来，跪到了宁国公府门前负荆请罪，说是自己酒后糊涂，强抢了宁国公的儿媳，但错都在他，让宁国公不要怪罪傅家女。</p>
随后又到安国公府请罪，说是自己酒醉之下见到新娘子惊为天人，这才做下糊涂事来。</p>
他与当时的老安国公谈了半个时辰，出来后老安国公也只得接受这个半路杀出来的皇家女婿。</p>
听到这里，顾歆然不由得叹道，“所以后来嘉和帝登基后把傅侧妃封为皇后，想必这是他与老安国公谈的条件。”</p>
顾二爷横了她一眼，继续说道：“晋王得了老安国公的支持，又有母族温家的支持，逐渐站稳了脚跟，最后成功上位。顾家是开国功臣，数代驻守北境，或许是因为功高震主，也或许是有当年的这个过节。当年嘉和帝跪在宁国公府门前负荆请罪的画面成了他一生的耻辱，所以才会有后来的宁国公通敌案。”</p>
顾歆然皱了皱眉，“所以，你们下意识都觉得，此案的幕后主导，是皇上？”</p>
顾二爷苦笑一声，“那不然呢？当年宁国公是四大国公之首，辽州兵权握在手里也几十年，有谁能轻易给父亲安上一个通敌叛国的罪名？”</p>
“这个罪名究竟是如何安上的，后来祖父又为何战死沙场？父亲可知晓？”</p>
“据母亲所说，是嘉和帝收到八百里加急，说父亲打开城关，放北狄人入侵，短短一个月已连失三城。很快顾家人全都被下了狱。我与你娘游历在外，听到这个消息时连夜赶回，但在半路上被顾家暗卫截住。母亲让暗卫给我们带了一封信并一根金钗作信物，让我们去齐州穆家村找她当年的一个贴身婢女藏身，京中的事她会安排妥当。我便将你母亲先送了过去，自己回京了。”</p>
后来的事顾歆然已经知道了，爹爹遭遇山匪落崖失忆，娘亲带着自己在穆家村扎下根来。</p>
顾歆然思索片刻问：“以前我常听陌陌说，要猜一件事的幕后黑手是谁，最可疑的就是这件事最大受益人是谁。我记得北境二十万兵权，后来是落在了裴峰和赵侯爷手里？”</p>
顾二爷摇头，“裴峰我查过，他当年只是一个小小中郎将，还进不了父亲的大帐，根本接触不到核心消息。”</p>
裴修泽也摇头，“赵侯爷是世袭的军权，宁国公战死后，军权原是落在老赵侯爷的手上。是后来老赵侯爷病重，才将军权一分为二，所以慢慢的北境才同时有了赵家军和裴家军。去年赵侯爷死后，赵家军虎符被收回皇上手里。一直也没人接手，如今赵家军只能跟着裴家军在军中操练。”</p>
顾歆然叹了一口气，即便是当年老赵侯爷知道什么内情，如今人也不在了。</p>
几人谈得差不多的时候，两个团子被抱回花厅。</p>
顾老夫人笑眯眯地说道，“小家伙眼光好着呢，都是挑的精贵东西。我让人装起来，一会儿你们都带回去。”</p>
顾歆然赶紧推辞，“祖母、大伯母，你们可别把这哥儿俩惯坏了，就让他们挑着玩吧，别带回去了。”</p>
秦氏笑道，“歆然你可别推辞，这些东西，都是你爹挣下的家当，不给你们给谁？”</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