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不想再怨恨魔族、嫌弃我的世家亲人、还有虚伪的正道弟子...”</p>
“我讨厌沈漆寒这个名字，年轻时单纯无脑，是个善良小白痴。我也讨厌神无月这个名字，端方宗主，注定不可能自由自在活着。但神无月是你送我的名字，所以我也没那么讨厌，总归有可取之处。”</p>
“我人生中最幸福的时刻，是当你的徒弟。”</p>
李若言紧紧握住他的手：</p>
“是我没尽好师父的责任，你不该承受这么多苦痛。”</p>
“可...命运，休论公道。”</p>
“不过，别怕，师父来陪你了。”</p>
在李若言怀里，神无月微笑着缓缓闭上双眼。</p>
......</p>
眼泪一滴一滴落在神无月的尸体上。</p>
从仙界逃跑数百次，撑到现在，李若言也耗尽了最后一丝灵力。</p>
曾经意气风发的她拯救得了苍生，却拯救不了自己的徒弟。</p>
她用最后的灵力将两人的灵魂融合，身躯化为风，云起云落，风吹满地。</p>
死后，终获自由。</p>
聂白藜怔然望着两人消散的身影。</p>
大仇得报的瞬间，她以为自己会激动的欢欣鼓舞。</p>
然而她却激动不起来。</p>
沉霁还在昏迷。</p>
她检查过，都是皮肉伤。</p>
不是很严重。</p>
可他还没醒...</p>
殊不知沉霁的灵魂如今正与天道对话。</p>
“回来吧，孩子。”</p>
沉霁冷声问：“你是谁？”</p>
很快，他脑海里便有了最初的记忆。</p>
原来他是仙尊之子，下凡历劫，神无月则是他的磨刀石。</p>
功成之后，飞升证道。</p>
可沉霁只觉得讽刺：</p>
“杀死神无月的明明是聂师妹，为什么飞升的不是她？”</p>
“她并无飞升的命格。”</p>
沉霁不屑道：“那我也没有！”</p>
“神无月一生本不该如此，你们强行让他成为磨刀石，何曾眷顾过普通人的命运？”</p>
上界的仙尊被激怒：“凡夫俗子，怎能与你相提并论！”</p>
沉霁知道说不通，惨淡一笑：</p>
“那我宁愿不要这命运！”</p>
“没有谁注定是磨刀石，没有谁注定高贵。我情愿自己从不是什么仙尊之子。”</p>
再三确认沉霁毫无飞升意愿后，仙尊动怒，断了他的仙缘。</p>
此后沉霁再无飞升可能。</p>
醒来时，沉霁望着聂白藜担忧的神情，笑得灿烂：</p>
“我自由了，阿藜！”</p>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