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沈家别墅。</p>
难得一见的“人鬼”聚会结束后，我目送着宋成行和姜语笑离开。</p>
他们应该也很清楚，今天过后，人鬼殊途，无再见之日，今天这神奇的经历也会从他们的记忆里消失。</p>
所以离开的时候，任我在后面使劲挥手，姜语笑也没有回头。</p>
她怕她一回头，眼角的泪水就会滚落。</p>
我不知道沈知闲是怎么和他们解释的，从头到尾，他们都没有问过我为什么死后还能以灵魂体的姿态留存在这个世界上。</p>
又有一张纸巾递到了我眼前。</p>
我接过，低声说了一句“谢谢”。</p>
“沈先生，这一切都快结束了吧。”我盯着他那张惊为天人的脸看了半天，心头蓦然生出了一点难言的酸涩与不舍。</p>
沈知闲是个很好的人，起码是个对我很好的人。</p>
和他相处的这几天不足以让我完全地了解他，却足以让我看见他清冷淡漠外表下的细心与柔和。</p>
但他总是要离开的。</p>
穿梭无数个世界，拯救无数个世界的任务者，不可能永远都留在这个世界。</p>
陆雨宁已经被揭穿，那个坏事做尽的非法系统也已经被拷走，沈知闲还有什么理由继续陪在我身边呢？</p>
我张了张嘴。</p>
有个问题一直盘桓在我的心头，但和沈知闲相处多日，我就是不敢问出来。</p>
那就是——我未来会怎么样呢？</p>
以这样的形态留在这个世界，在穿越事件管理局的概念里显然也是不被允许的。</p>
虽然我还不清楚到底是谁让我多活了这段时间，虽然我还想回原来世界的那个家看看父母，虽然我还有很多遗憾……</p>
但我也许要迎来真正的死亡了。</p>
人类就是这样的，不管经历了什么，面对魂魄消散、人间远去，心头总是会有一股惆怅萦绕不散。</p>
但我已经知足了。</p>
毕竟，大仇得报，如愿看到了至亲后悔，也结识了像沈知闲这样的大好人。</p>
“我……”好不容易鼓足勇气想说什么，沈知闲就笑着打断了我。</p>
“结束？哪有这么容易。”他眨了眨眼，“我不是说了吗，要让你亲手报仇。”</p>
准备说的话都卡在了喉咙里。</p>
我也缓慢地眨了眨眼睛：“啊？”</p>
……</p>
我不太清楚到底是傅延之和医院过不去还是我和医院过不去。</p>
那天沈知闲说过几天要带着我去见傅延之，让我亲手揍傅延之一顿解气。</p>
一问系统，发现人又在医院。</p>
沈知闲的表情不太好看。</p>
我乖乖跟在他身边，坐着沈家的车赶到了医院，半路不忘问一句：“傅延之是又跑来纠缠……我妈妈了吗？”</p>
这三个字说出来有些艰难，但到底还是说出来了。</p>
二十年的亲情，三年的折磨，说起来都太过复杂。</p>
可是在我心里的确还是期待着那样一个母亲。</p>
沈知闲告诉傅延之我死得透透的，没有一丝回旋的余地后，傅延之整个人就疯疯癫癫的，一边折磨着陆雨宁，一边跑来医院纠缠李俪。</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