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很想高傲地抬起下巴，质问主管“你以为我是出来卖的吗”。</p>
但是很可惜，我没这个胆子，也没这个资本。</p>
当然，底线和原则还是有的。</p>
我直视主管：“对不起，我只是一个文员，还是临时工。”</p>
文员、临时工，怎么能陪酒呢？怎么能跟着公司经理去见大老板吗？</p>
主管听懂了我的拒绝，一咬牙，做出了巨大牺牲般说：“只要你去了，你就是正式员工，我还给你发奖金，怎么样？”</p>
首先，谁要在这个公司干一辈子啊。</p>
其次，奖金……唔，奖金还是挺诱人的。但我也没到这么活不下去的地步。</p>
我还是摇头：“我这几天不太舒服，后天可能会生病……”</p>
主管脸都青了。</p>
他本来就不是什么好脾气的人，刚才摆出那么好的态度已经是极限了。见我不愿意，他终于恢复了平日里恶声恶气的样子：“后天会生病，你今天怎么不死呢？！”</p>
“假清高什么！不要脸的人！”</p>
“让你去跟傅总吃饭喝酒一样，别人求都求不来，就你高贵！”</p>
“你要是不去……就滚出这个公司！别来上班了！反正也没正式合同！”</p>
这就是他的终极武器了。</p>
没了这份工作，对我没有太大影响。毕竟我赚来的钱也不是自己的，全归我父母。</p>
除了……我一定会被打。</p>
就像之前无数次坚持要去上学的时候，被他们拳脚加身。</p>
现在我长大了一些，没有那么害怕了。但是十八岁的我，还没有完全彻底反抗的资本，没办法离家出走——没攒够钱。</p>
容易在街头饿死。</p>
“要是您非要这样的话……您开心就好。”我冷静地说。</p>
被打一顿而已，我总能撑过来的。</p>
从小到大，我不都这么活着吗。</p>
主管平时就爱拿这个威胁我，因为他也很清楚，我的这份工作要是出了什么问题，我父亲一定会暴跳如雷。</p>
之前我都乖乖地被他拿捏了，看起来就像不会反抗的软柿子。</p>
这一次，他当然也这么以为。</p>
没想到……</p>
我居然说出了这种话！</p>
主管惊呆了，随后气到浑身发抖：“滚出去！你给我滚出去！现在就给我滚回家！别来了！”</p>
我站在原地，咬了咬唇。</p>
“怎么，不愿意走？那就……”</p>
主管话还没说完，我就转过了身，走出了办公室。</p>
看了自己的工位一眼，好像也没什么可以拿的。</p>
我顺手拿起自己的饭盒，塞进小包里转身想走。</p>
一直注意着我的小刘本来脸上满是幸灾乐祸，以为我又被主管臭骂了——实际上也确实是这样的。</p>
见我似乎是打算走，他的脸色变了：“陆念，你去干嘛？”</p>
我头也不回：“回家。”</p>
在小刘诧异震惊的目光下，我径自往外走。</p>
走出公司，空气都仿佛清新了起来。</p>
我深吸一口气，放慢了脚步。</p>
松州市是个小城市，基础设施没有那么完善，但环境也不错，街道上绿树枝桠被修剪地很漂亮。</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