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知道自己出来时，双腿发软，呼吸急促。</p>
谢述就像一个能够洞悉人心的魔鬼，准确无误地将她心底埋藏多年的怨恨和野望一股脑地都勾了出来。</p>
一个声音告诉她，应该顺从谢述，执行那个天马行空的计划。</p>
可另一个声音却告诉她，谢述不可信。</p>
昔日姜瑶的下场还不够惨吗？</p>
盲从他人，只会让姜家重蹈覆辙。</p>
最终，姜蒹蕸离开了。</p>
没有同意，也没有拒绝。</p>
辗转一夜，姜蒹蕸被一整读书声吵醒。</p>
顺着声音，只见街中央的大树下，许多孩童正围在一起。</p>
谢述一身白衣，正在教书。</p>
“人之初，性本善；性相近，习相远……”</p>
读书声朗朗上口，引得不少人驻足。</p>
阳光透过树荫散落在谢述稚气未脱的俊秀脸庞上，温软如玉，姜蒹蕸一时竟失了神。</p>
“你们听说了吗？谢述要给咱们死去的丈夫立碑！”</p>
“这谢述还挺好的，居然还免费给孩子们教书，比教书先生说的都好，我都听得懂。”</p>
“县城里的有钱人都商量着弄一间学堂出来，专门给谢述教书用。”</p>
“嗨，这姓谢的，也不全是畜牲！谢述比他老子强。”</p>
待谢述休息的功夫，李不语神色复杂地走了上来。</p>
“这些东西都是谁教你的？”</p>
“想学啊？我教你啊。”谢述笑道。</p>
李不语的脸顿时就红了，前几天她还说讨厌谢述，再也不和谢述说话了，谁曾想今天就破了戒。</p>
没办法，谁让谢述念叨的那些东西太迷人呢？</p>
若是能推广开来，对于普天之下的百姓都是一件好事。</p>
“谁想学啊！你真的很装诶！我读四书五经的，才不需要你教我呢！”李不语傲娇的抬起下巴。</p>
“好的李不语同学，请找个椅子坐着，谢述小课堂要开始上课了。”</p>
“能不能别拿那种哄小孩子的口吻跟我说话？”李不语翻了个白眼，但还是听话地找了个有阴凉的位置坐下。</p>
“公子，我们也能听吗？”怜儿露出期盼的目光。</p>
“当然可以。”</p>
谢述的课通俗易懂，幽默风趣，哪怕是目不识丁的农户也听得津津有味。</p>
“我这乖孙，真乃麒麟儿！”</p>
不知何时，姜天轻走到姜蒹蕸的身边。</p>
“祥瑞，亦是祸根。”姜蒹蕸复杂道。</p>
“蒹葭丫头，我知道你读的书多，想法比老头子我深彻，但有些事情你不如我。</p>
老头子我活了几十年，什么人没见过？谢朗天那个王八蛋我一眼就看出他是个畜牲！</p>
但谢述不同。</p>
这孩子，做事或许果决凉薄，但心地却不坏。”</p>
姜老爷子悠然道。</p>
“与民同乐者，不登天子阶。”</p>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