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文文努力的忽视掉来自刘小天的质问,平静道:“忘记跟你说了,走之前族长给的。”</p>
许是知道他们出行没有银两不方便,族长便筹了一点银两给他俩算作路费,不过来时都没用上。其实族长能给的也不多,是以在没到必要时刻他都没有拿出来开销,久而久之,他也没在意了。</p>
他是不在意了,可刘小天在意啊。</p>
刘小天幽怨的质问他:“你怎么不早告诉我?”</p>
亏他被他耍的团团转,这小子手里有钱还在戏弄他,真是可气!</p>
谢文文也不是不告诉吧,一开始就没想过隐瞒,不过他没问自己也就忘记说这事了,要不是方才被人用两铜板打发,他都快要忘记了自己还有钱这事,所以,也不是诚心想瞒着他的。</p>
但,方才他戏弄了刘小天, 谢文文直觉他要找自己秋后算账,底气就没那么足了。</p>
刘小天还在追问:“给了多少?”</p>
他最关心的莫过于他身上还有多少能花的,可不能为了住这一宿,就让他们以后都穷困潦倒,毕竟这日子还长着呢,还不知道要什么时候才能联系上白行云他们,不然,他们都要饿死街头了。</p>
谢文文在心底估算了下钱袋的重量,虽然不是很多,但是省着花这几日也绰绰有余了。</p>
“不多,省着花约莫也能过几天温饱日子。”</p>
听到这话,刘小天才是满意了,但不是为了谢文文而满意,而是为了今后的生活有着落而满意,对于谢文文欺骗、戏弄他的事情他还没算账呢。</p>
眼看着到了屋子,的确简陋的很,不过大抵是个能遮风避雨的地方,心里也该知足了。</p>
小二给他们开了门就忙着离开了,刘小天抱臂靠着门框,对着谢文文冷哼一声,发泄着自己的诸多不满。</p>
“你行啊你,方才是在那我开涮呢,还刷碗,早知道你这么会忽悠人,我就应该叫那店家去拿你抵债!”</p>
谢文文喝了一杯不知道什么时候的水,但总算是解了渴,闻言听到刘小天这话,尚有些心虚道:“这不是没把你骗怎样么,也跟你兜底了吧?还怪我呢,要不是我,咱们还有这地方住着么,约莫是来的路上就被你花去了。”</p>
刘小天还是头一次见恶人先告状的,他敢肯定,要是白行云他们在,他还能无法无天了去,也就觉着自己奈何他不得,才这么有恃无恐吧。</p>
他敢怒敢言。“我是那种人吗?”</p>
谢文文直白的看着他的眼睛里,透露着坚定的两个字,那就是以及加肯定,毋庸置疑的肯定。</p>
刘小天痛心疾首。</p>
他颤颤巍巍的指着谢文文,眼里满是失望、痛心,宛如洪水般将他淹没。</p>
“亏我拿你当过命的兄弟,你竟然如此怀疑我,我们这友谊,也不过是空中楼阁,沙池碉堡,中看不中用啊!实为一盘散沙一击即溃~”</p>
“……”</p>
戏过了。</p>
这幸亏是这地儿没人,要是有人在,他人都要丢尽了。</p>
谢文文难得一见刘小天比自己还多戏,分外感兴趣。</p>
以前他演的时候,被人看着,他乐在其中,如今看人演,突然换了视角去看以前的自己那些愚蠢的行径,居然有种我以前怎么这么丢人现眼的感觉?</p>
以前的他跟现在的刘小天一样,是否白行云他们看自己也是如此想法?</p>
这样的念头像是一记重锤,砸了他个幡然醒悟。</p>
天爷啊,可真够丢人的。</p>
他的一世英名都毁在这世道了,难怪沈胥不齿,这的确叫人挺不齿的。</p>
“你什么时候比我能演了?”</p>
刘小天嘁了一声。</p>
“就你会,我还学不得?”</p>
倒也不是这么个意思,谢文文啧了一声,最后有所感慨道……</p>
“嗯,名师出高徒。”</p>
两人嬉闹了一阵子就都没了兴致,谢文文心里藏着事,他有些急不可耐的等着把人送来了。</p>
毕竟是个熟人呢。</p>
等黄昏时候,也就是答应交人的时候,两人又才回到了原本的位置等着接人。</p>
对方挺不守时的,他们喂了好些时候的蚊子才终于见到人来,可对方到了还埋怨他们不找个合适的位置接洽,选这么个地方,要是给人当做什么为非作歹之徒他们可不会包善后。</p>
就挺无辜的。</p>
这地方不是他们选的,而是他们没得选,初来乍到,他们又不识地,能知道哪里是个好地方。</p>
对方把人从车里拉出来,可能是怕闹,灌了药,换了一身干净的衣裳,昏昏沉沉的就交到了他们手里。至于拿钱的事,那不是他们操心的,族长跟他们顶头上司有交易,也从不跟底下人细说,他们只管拿人即可。</p>
刘小天扶着人,从见到他们起,就又恢复了沉默寡言的样子,不说话,绷着嘴,皱着眉。</p>
之前所见,两人都心照不宣的不提,可谁都清楚,那些所见是他们心里最沉重的包袱。</p>
等看着人摇着车远去,两人才扶着人回客栈,途经大堂给店家看见了,还颇为不满。毕竟他们住的是最便宜的一间房,住两个人就罢了今儿又再添一个,三个人挤一间房,这生意他还做不做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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