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斯言沉默了良久，最终妥协：“把她叫来。”</p>
周扬顿时松了一口气，他也没做好将先生看光光的准备。</p>
他赶紧去叫唐婳，说明来意。</p>
“我去？为什么不是舒颜？”</p>
“太晚了，舒医生累了，先生不想麻烦她。”</p>
唐婳差点被气笑。</p>
好啊，不想辛苦舒颜，就来辛苦自己，这个狗男人。</p>
唐婳也想把照片拿回来，就没有拒绝。</p>
她去了主卧，将人推到了卫生间。</p>
先是在浴缸放水，然后把人扶进去。</p>
“转过身去。”</p>
唐婳嘟囔着：“又不是没看过，别说看了，我还玩过呢……”</p>
“你说什么？”</p>
“没、没什么，你先洗着，我去给你拿衣服。”</p>
唐婳趁机离开，去衣帽间翻箱倒柜，但却没有找到照片。</p>
奇怪，去哪了，难道是她记错地方了？</p>
她一时间想不起来自己到底藏在哪了，但肯定在卧室里。</p>
她翻箱倒柜的时候，顾斯言洗好了，让她进去。</p>
顾斯言闭着眼睛任由她摆布，面如死灰。</p>
她知道，顾斯言是很要面子的，身体缺陷，让他不得不被人看光摸光，对他来说很耻辱。</p>
她把人送上床，没有逗留地离开了。</p>
人走后，顾斯言才睁开眼，看着自己没什么知觉的双腿，拳头无声无息地攥紧。</p>
他艰难地挪动下床，然后扶着床边，缓缓站起来。</p>
起来、摔倒，再起来，再摔倒……</p>
唐婳并没有走远，听到动静后心脏揪着。</p>
这个人还要强，不准许面对不完美的自己。</p>
她深深看了眼门扉，然后转身离去。</p>
翌日——</p>
唐婳洗漱完下楼准备吃早饭，没想到楼下有人说话，动静还挺大。</p>
“你就是舒医生？”</p>
唐婳在楼梯口看到了一个戴着金丝眼眶的中年男人，焦急地拉住舒颜。</p>
“我是……”</p>
“这位是宋叔叔，她家母亲瘫痪多年，没有好转，是听闻了我的事特地来找你的。”</p>
“舒小姐，一般植物人苏醒，四肢都不能动弹，肌肉也会严重萎缩。可贤侄除了双腿不能行走，没有其他问题。这是不是你的功劳？你是有什么妙方吗？”</p>
宋国平渴盼地看着她。</p>
舒颜一愣，立刻想到之前唐婳是如何照顾顾斯言的。</p>
“也没什么特殊的方子，就是每天按摩四五个小时，还要配合中医点穴，刺激全身血液流动。这才没有过度萎缩，醒来后也能很快恢复正常。”</p>
“舒医生真是个医德兼备的好医生！四五个小时，一般人可做不到！不知道能不能请舒医生上门为家母治疗？”</p>
舒颜听到这话，瞬间一个头两个大。</p>
她是西医外科，擅长动刀手术，哪里懂中医点穴。</p>
而且每天按摩四五个小时，谁能吃得消？</p>
要是天天去宋家，那谁盯着顾斯言，要是唐婳别有居心怎么办？</p>
舒颜一脸为难之色：“宋叔叔，实在不好意思，斯言才刚刚苏醒，他的双腿还没有恢复，他还需要我……”</p>
宋国平这才看向顾斯言的双腿，他也知道自己有些唐突了。</p>
“那……那我等贤侄彻底好了再来问问。”</p>
唐婳在楼上听着，心里明白，谁都不会觉得是她做的，毕竟术业有专攻，舒颜是医生。</p>
宋国平满怀失望地离开了。</p>
唐婳下楼：“舒医生，那你可要加油多给顾斯言按按，这样他双腿下的行走得快一点。”</p>
舒颜听到她的声音，回头懊恼地瞪了她一眼。</p>
“顾斯言，这三年舒医生为你做了多少，我是看在眼里的。就算你现在醒了，可你双腿没恢复，继续按摩和中医点穴也没问题。要不，让她为你按按吧。”</p>
“也好。”</p>
顾斯言应了下来。</p>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