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剩下的你自己来,水别沾到绷带,结束了叫我。”</p>
说完后就走出了卧室,看上去十分绅士。</p>
平野惟手上拿着毛巾,反应了好一会儿后才微微红着脸擦洗剩下的地方。</p>
等处理好了之后琴酒再进来,又抱着已经换好睡衣的平野惟将她放在了床上。</p>
从进门发现伤口到现在,除了刚才擦拭那些比较隐私的部位是平野惟自己动手,其他时候都是琴酒抱着她,平野惟连一步路都没有走。</p>
平野惟觉得自己像是失去了腿的小美人鱼,在琴酒眼里,自己好像只要脚尖挨地就会万分痛苦一样。</p>
和刚才进门时狼狈不堪的样子完全相反,现在的平野惟已经完全看不出刚才满身血污的样子了,她穿着蓝色的睡衣坐在床上,抬头看琴酒,结果就被琴酒揉了揉头发。</p>
“那边我去处理,你乖一点。”</p>
琴酒说完后,拿起本来放在书桌上的水杯,接满了水后放在床头柜上,是平野惟不用下床,伸手就能拿到的距离。</p>
显然,琴酒所说的“乖一点”就是让平野惟好好休息,不要总是拖着她那只受伤的脚踝走来走去。</p>
平野惟坐在床上乖乖点头,看上去一副很是听话的样子,但鉴于她刚才的所作所为,所以现在乖顺的样子也显得十分没有可信度。</p>
琴酒看着平野惟乖巧的表情,轻挑了下眉:“手环会记录你的心率,如果有过于明显的波动,你最好在我回来之前想好说辞。”</p>
平野惟的表情僵在了脸上,她没有要和去对着干的意思,也不是不在意自己的身体,但平野惟是真的觉得脚踝的伤口不重,随便走两下还是没问题的,没想到还以后手环这回事。</p>
毕竟无论是活动,还是感到疼痛,心率都会有不同程度的变化,而这些变化会被手环完完整整的记录下来,然后汇报给琴酒。</p>
平野惟之前还想这个手环已经没有监视意味了,这只是琴酒对她的保护,没想到是她想早了,原来还是可以用于监视的,只不过是用来监视她的健康情况。</p>
平野惟这次收起了脸上乖巧的笑,换上了一副认真的表情点了点头:“我知道了。”</p>
琴酒这才满意,伸手揉了揉平野惟的头:“等我回来。”</p>
见琴酒就要转身,平野惟连忙叫住他。</p>
“等等。”</p>
琴酒停下步子后,平野惟对他招了招手。</p>
“你低一下头。”</p>
琴酒挑眉,虽然不知道平野惟要做什么,但还是照她的话低下了头。</p>
平野惟抬起手,将琴酒有点杂乱的头发一一抚平,那是她刚才揉琴酒头发时弄乱的。</p>
明明琴酒一脸的漠然,待会儿要做的还是销毁案发现场这样的事,却顶着一头乱糟糟的头发,实在是不符合他杀手的身份,更何况待会儿琴酒还要去见伏特加。</p>
所以就算觉得这样还挺可爱的,但还是把琴酒的头发弄顺,让他恢复以往的冷酷造型吧。</p>
平野惟的手指成梳,一点点将琴酒的头发理顺,直到和平时没什么两样后才满意地收回了手。</p>
整理好头发后,平野惟抬眼看着琴酒,两人对视了一会儿后,平野惟突然向上仰了仰头,在琴酒唇上落下一个短暂的吻。</p>
“快点回来。”</p>
琴酒声音里像是带了几分笑意,又像是纵容。</p>
“好。”</p>
直到琴酒已经离开,外面传来门锁被关上的声音,平野惟才从原本坐着的姿势缓缓倒下,脸埋在臂弯里。</p>
现在放松下来再去想今天的种种,只觉得琴酒实在是……太让人有安全感了。</p>
其实刚才琴酒把她送回来后就应该走了的,他给伏特加打电话的时候说是马上到,但因为发现了平野惟脚踝上的伤,所以才耽误了这么久。</p>
而且平野惟明明毫无预料的杀了一个人,这本身是一个很恐怖的事,如果只是平野惟自己的话,那她现在应该已经被吓得六神无主,根本毫无办法了,但因为有琴酒给她兜底,所以平野惟不但没有害怕的情绪,反而觉得心口堵着的那口郁气终于舒了出去。</p>
尽管经历了惊心动魄的一天,但因为有琴酒的安抚,所以平野惟躺在床上,竟然不知不觉睡着了。</p>
*</p>
琴酒处理完远田腾的尸体后已经是两个小时后了,虽然组织的人在这方面相当有经验,但毕竟事情发生的突然,现场比较惨烈,再加上还要排除可能存在的目击证人,所以才费了一番功夫。</p>
不过好在平野惟这个小区实在是太过于偏僻了,那个时间段又比较晚,所以并没有人经过,也就不用去处理额外的人了,只需要处理好现场就可以。</p>
不过就算只是处理现场也还是费了一点时间,毕竟那些血液,足迹,指纹都需要销毁,现场又实在有些惨不忍睹。</p>
于是等琴酒彻底处理好远田腾的事情回去,已经是两个小时后了。</p>
琴酒推开门,入目的不是一片黑暗,从卧室的方向洒出了暖黄色灯光,并不刺眼,反而很是柔和,就像平野惟一样。</p>
琴酒的动作没停,他脱掉外面的长款风衣挂在玄关,刻意放轻了脚步声走进卧室。</p>
散发出灯光的是摆在床头柜的台灯,这台灯有三种灯光,纯白的,昏黄的,还有一种就是两者相结合后散发出的暖黄色灯光。</p>
白色太亮,昏黄色又太暗,所以平野惟只喜欢用这个暖黄色。</p>
很符合她的性格,也很衬她。</p>
就像现在,不大的双人床上,平野惟躺在正中间,她微微蜷缩着,头也埋在臂弯里,只露出半张侧脸,她的睫毛被灯光打出阴影,投在眼睑下方,像是在引人在上面落下一吻。</p>
琴酒站在床边,垂眸看了一会儿后,他伸出手,在平野惟的睫毛处轻轻碰了碰。</p>
拿枪的人手都稳,琴酒的指尖轻轻触碰在平野惟的睫毛上,却并没有吵醒她。</p>
他只是触碰着,像是在抚摸一只蝴蝶。</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