摊主看了眼她头上的花冠和步摇，咧嘴笑道：“您头上的首饰样式，小人看着就很漂亮，不过，能用得上这种样式的夫人小姐，定然不会在小人这里买卖。”</p>
沈归荑还没说话，她身侧的小六却已经虎着一张脸骂道：“大胆，你可知我们家王，夫人头上的首饰样式，是不能仿制的。你若是仿了，仔细你和家里的小命不保。”</p>
摊主被吓了一跳。</p>
他愣愣地看着小六，忘了言语。</p>
明明就是个尚未及笄的小丫头，这怎么张口闭口的就是要人家的小命呢？</p>
可真是……</p>
残暴啊！</p>
沈归荑没想到小六会突然发作，一时没反应过来，也就没拦住。</p>
眼见摊主被吓着，她也顾不上别的，连忙说道：“你别听她瞎说，没这么严重。”</p>
北昭皇室里，的确有民间不得仿制皇室规制的首饰的条例。</p>
但并没有就到要打要杀的地步。</p>
左不过是罚一罚的事。</p>
摊主低垂着头，不敢再多看，生怕再说了做了什么，就要了自己小命。</p>
他倒不是怕死。</p>
而是，没必要。</p>
何况，他上有老，下有妻子和未出生的孩子还等着他养呢。</p>
何况，那小丫头的话，也给他提了个醒。</p>
他们做这一行的，自然也知道些行规，不能仿制皇室的首饰珠宝，便是他们入门的第一课。</p>
这么一想，他便也知道这妇人大约是什么身份了。</p>
怕是……皇室中人吧。</p>
摊主忐忑地想着。</p>
沈归荑见他神色仓惶了些，也不多说什么，只道：“你方才说，你能琢磨其他的首饰样式对吧？是一直在这个地方做买卖吗？”</p>
摊主不知她到底想做什么，也不敢造次。</p>
只能一五一十地将自己的情况都说清楚：“是的，虽然没做过，但小人还算有些天分，亲眼见过的，或者有图样的，大多都能做出来。不过，小人并不是每日都在这边做买卖。小人一般是三日进城一趟，多数的时候，会在这里，但有时候，也会街口那边，偶尔也会去其他几个街区转转。”</p>
“那好，下次你来，我会让人送几张图纸和材料过来，你先试试看能不能做出来。”沈归荑看着他，心知这会儿再说什么都没用。</p>
他人都被吓着了，看她的眼神都不似方才的坦然平静，反倒多了些惧意。</p>
再说别的，也没什么意义。</p>
那摊主一听沈归荑的话便知道，她是打算试试自己的手艺。</p>
若是能做好了，往后指不定还有更多的单子，若是做不好，也就没下回了。</p>
那摊主心下欢喜，就连方才的那一丝丝惧意也散了些。</p>
他连忙答应：“好，好，小人一定尽力，帮您将那些个首饰，都做的漂漂亮亮的，您尽管放心。”</p>
“好。”沈归荑点头，又对着两个婢女说：“天色不早了，咱们回吧。”</p>
小六和春岚连忙跟上。</p>
没走几步， 沈归荑似想到了什么，便又停下来问道：“对了，你叫什么？若是我派人过来，如何确定是你？”</p>
那摊主挠着头，大咧咧地笑：“夫人，小人名叫陈崧，我爹说，我娘生我的时候，是在山里，正好边上有几棵松树，便以山下有松为名，也好记一些。”</p>
沈归荑点点头，表示知道了。</p>
旋即，她便带着人往回走，再从春柳巷尽头的铺子过道上走了过去。</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