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这可能是历年来最凶猛的一次,记得上次见到这种天气,还是我二十多岁的年纪。”安奶奶半眯着眼睛,陷入了回忆中。</p>
“那时候天空也这样黄,很快风就越来越大,夹在里面的沙子打的人眼睛都睁不开,晚上回来头发里、衣服里都是沙子,几天之后,风能追着人跑,政府发布警戒,所有外出口都封闭了……”</p>
安奶奶突然颤抖起来,面上也浮现出恐惧,似是回忆起不好的画面。</p>
安酒伸手揽住她的肩膀,同时用力握了握她的肩头,想要岔开话题:“先喝粥,我饿了。”</p>
手心温热的温度透过薄薄的衣衫,覆在安奶奶的皮肤上,加快的心跳渐渐平息。</p>
安奶奶反手握住,闭上了眼睛,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飘过来。</p>
“你外曾祖父为了护着我,被风卷走了,我侥幸活下去,可也面临吃喝和其他安全问题,那时候不像现在,女人的地位更低,我,我……”</p>
她说不下去了。</p>
安酒忍不住牢牢抱住她,十分心疼这个受了很多苦难的女人。</p>
……</p>
楼里紧张的气息越来越浓。</p>
越是靠近中心区,坐在地上的人就越多。</p>
与之相反,安酒门前的那条通道安静的仿佛只有她们一户人家。</p>
安酒喝两口昨晚没舍得喝完的粥,就匆匆出了门。</p>
中心通道里人头涌动,但没什么声音。</p>
电梯摇晃着刚冒出头,就有二十多个人从地上站起,紧挨着前人,围守在电梯门前准备门一开就往里挤。</p>
但电梯门根本就没打开。</p>
里面的人更是挤成沙丁鱼罐头,双手或抓着铁栅栏,或把胳膊探出去,像炸了毛的方形线球,一张张脸贴在中间的缝隙里大口呼吸,用浑浊的眼睛望着外面的人。</p>
叮铃一声脆响后,电梯吱嘎着重新下降。</p>
准备上电梯的那些人情绪很稳定,十分安静的坐了下去,望着电梯井,等待着下次电梯到位。</p>
安酒没搞懂他们这么做的目的。</p>
但很快,一个‘电线杆子’的出现为她解惑。</p>
“你们这群人都在这里堆着干什么!”</p>
“是不是非得把这条道压塌了才心满意足?”</p>
“都想看着我被处分是吧?给我滚回去!”</p>
管理员满脸怒容,双手挥舞着驱赶。</p>
坐在电梯门口的一个人小声说:“……我要坐电梯去楼下买水,不是故意添乱。”</p>
在他旁边的另外几个人也开口道:“我也是,家里没有水了,口渴。”</p>
“我们买完水就回房间躺着了,绝对不在这给您添乱。”</p>
管理员的脸皱了一下,尤其是看到他们怀里的确有个空的水杯,他拧紧眉头,一副郁闷极了的表情。</p>
“行,你们几个可以在这儿待,剩下的人都赶紧回去!”</p>
见这几个人说辞得到同意,其余人立即有样学样,纷纷说自己也要去楼下买水喝。</p>
气得管理员吹胡子瞪眼,“他们买水你也买水,他们吃屎你去不?连个水杯都没带在身上,还敢说自己买水?!滚,都给我滚!”</p>
他掏出登记本当武器,毫不客气地把人都从地上拽起来,像是赶羊似的,通通赶回窝里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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