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欸？”</p>
“欸！”</p>
“溥队等——咕嘟咕嘟。”</p>
突然，她被摁到了水里。</p>
冰凉的雨水顿时将她淹没，顺着鼻孔嘴巴往里钻。</p>
她忙闭住气，手死死抓住盆沿，抵抗着把自己往下摁的那股劲儿。</p>
大约过去两秒钟时间，她被拎了起来，水珠顺着脸颊往下滑。</p>
安酒用力甩了甩头发，看清眼前的人，“溥淮，你是不是有病！”</p>
溥淮冷冷看她，吐出三个字，“清醒没？”</p>
“我——”安酒气急，“我一直都很清醒！”</p>
溥淮蹙眉，眼神审视地看她，像是在观察这句话的真伪。</p>
倏然，压在她颈后的手又要用力，安酒挥手打翻了盆。</p>
哐啷一声，水花四溅，打湿了两人的裤腿。</p>
安酒以指为梳，将湿哒哒的头发向后梳起，露出那双因愤怒而显得异常明亮的眼睛。</p>
“溥淮！有病就去吃药！我不是医生，治不好你的病！”</p>
先前刚对他泛起的一丝好感，也在此时消散殆尽。</p>
她无非就是跑到外面和别人打架，然后险些把他给揍了，说话语气也有点冲之外，还有什么问题？</p>
安酒往他的方向走了一步，仰头看着他，一字一句地不服道：“你为什么要惩罚我？我做错什么了？因为我打架？还是因为我没听你的话？”</p>
溥淮垂眸与她视线交集。</p>
却被她问得哑口无言。</p>
抓着她后颈的手指脱力滑开，却不小心沾上沿着发丝垂下的水珠，引起一片小小的冰凉。</p>
目光下移落在她的肩上，他抓起毛巾盖在她的头顶，遮住那双仿若星辰般闪亮的眼睛。</p>
“把头发擦干。”</p>
安酒被罩在毛巾下，她沉默了一会儿，抬手拽下。</p>
“溥淮。”</p>
她叫他，踮起脚，手抓着他的衣领贴近。</p>
冰冷的水汽随着靠近，在逐渐缩小的空气中流转，被每一次呼出的气息搅乱、吸入，继而温暖。</p>
她的目光一直紧紧锁定着他。</p>
“你为什么不解释？你是以什么身份管我，队长？还是限时老师？”</p>
她逐渐贴得更近，近到能清晰感受到他温热的气息。</p>
安酒再次闻到了那股清新的味道。</p>
但这次她分辨不出来出处，也有可能是她的。</p>
她的精神恍惚了一瞬，却极快冷静下来。</p>
“溥淮。”</p>
“别忘了你说的，你会注意。”</p>
她松开手，往后退步，重新拉开距离。</p>
她眼底染上冰冷，仿佛在刚刚极近的距离下，学到了他的精髓。</p>
溥淮喉结轻滑。</p>
声音极轻地叫她——“安酒。”</p>
她后退一步，眼睫翕动。</p>
却看到他垂下眼皮，遮住了一种她并不熟悉的目光。</p>
她转身离开。</p>
……</p>
铁门处传出门锁拨动的声音。</p>
奶奶从半睡中惊醒，起身一看，惊诧道：“你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