鸨母一顿:“我打听过的,那位夫人出自陈家,陈家可是出了名的家风好,而且那位夫人也答应了,只要你入府为妾,守着为妾的规矩,她是会亲自给你撑腰的,你不必怕......”</p>
白鹊词猛地抬起头看向鸨母:“妈妈常说男人的嘴信不得,可我瞧着女人的嘴也未必能信,您不必多说,今儿我就算是一头撞死在这里,也不会愿意去那样尊贵的人家里为妾的!”</p>
“你......”鸨母顿时有些语塞,“你晓得你户籍虽然是良民,但这良籍沾着咱们这种烟花地,又有我这样的养母......你生得好相貌,若是去了外头,叫人起了歹心买通衙门,随随便便就能让你从了我的户籍,到那时候,那书生能护得住你吗,还是公府更稳妥些,哪怕要给正房夫人低头献媚,也比沦为贱籍得好啊!”</p>
“虽然我也不想说这扎心的话,但你这样的出身,放在外头是一块肥肉,放在公府里头,就是大房夫人们最好拿捏,也最不防备的那种......你或许会觉得我势利,但是......”</p>
“我晓得妈妈也盼着我好。”白鹊词声音沉闷地打断了鸨母的话。</p>
瞧她面色愈发阴沉,鸨母思来想去,灵光一闪,问:“你可是觉得,那家夫人说的,不介意你挂牌接客的话,辱没了你了?”</p>
白鹊词双拳乍然攥紧。</p>
鸨母自以为是寻到了症结所在,便开口劝道:“你可千万别这样想,不过是见几个男人罢了,有你老娘在,自然是可以动些手脚保你完璧,糊弄糊弄旁人的,等到了你入府之日,你再将真相告知公子,更能叫他怜爱你呀!”</p>
“而且有那位夫人的保证,你就算挂了牌,也依旧是良籍,而不必转为贱籍,良籍本就不能随便在楼子里接,顶多卖卖曲子唱唱歌,跳跳舞伺候伺候酒水......到时候若是那夫人问起来,也有话能交代过去。”</p>
“最重要的呀,是你千万千万别被那些书上的话给忽悠瘸了,狗屁的贞洁狗屁的清白,与自己后半生能好好儿地活下去相比,这鬼名声谁爱要谁要去,于咱们而言,什么清白什么干净,都是最不要紧的!”</p>
“你也别觉得靠着男子的宠爱脱身,是什么见不得光的事情,那些个男人啊,又希望女人高洁如同天仙,又希望对着他们能来个仙女降凡尘,自愿做了他们的荡妇,既要争他们的宠爱,又不能仗着宠爱走得比他们更高更远......可要我说啊吗,他们那些个公子爷的,不就是有个好祖宗吗?”</p>
“就算有个好祖宗,不也要像女人一样去争上位者的宠吗?”</p>
“都一样靠男人的,他们只容许自己尊贵,女人靠了男人就是低贱,呸!不过是因为宠爱和机会就那么些,叫咱们抢了,他们就什么都摸不到了而已。”</p>
“女儿呀,人有傲骨是好的,只是过于清高,骨头太硬,折断的时候就会更疼啊!”</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