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甲女将英姿飒爽。</p>
领过羽林十六卫上将军之印后,君悦心谢恩起身,皇帝对着她一颔首,道:“先镇国将军有你们这一双孩儿,也算是不枉了。”</p>
“俱是受陛下赏识,才有了臣与兄长能为国效力的机会,父亲若是泉下有知,不觉得臣与兄长顽劣愚钝,丢了他的脸就成。”君悦心说话很是轻松的样子。</p>
把皇帝逗乐了:“君郎将亦是有才之士,只可惜他戍守京畿,错过了南征的机会,倒要叫妹妹跑到他这个做兄长的前头去了。”</p>
语罢,众人皆是很有颜色地笑了起来。</p>
君悦心半点不觉得羞窘,反而将手一拱,道:“他这人从小就这样,推一下动一下,嘴巴也紧得很,跟个闷瓜葫芦似的,当然是争不过臣的,便是小时候一起游戏,臣闯了祸,挨打的也总是他呢!”</p>
“你呀你,促狭。”谢珝真笑骂一句。</p>
君悦心也冲她笑笑。</p>
皇帝见时间差不多了,便先让君悦心站到武将那边去,跟在后头一个的朱雀音听见自己的名字,手脚有些僵硬地上前来,学着君悦心的模样行了大礼,在接过自己的官印之后,又下意识地行了个山民之间的礼节。</p>
不等有那种酸唧唧的老儒生跳出来指责她此举不合礼数,谢珝真便开口让她再上前几步,问:“你方才那手势,仿的是鸟类振羽的模样?”</p>
见皇后娘娘态度如此亲和,且生得那么美貌,朱雀音心中的紧张情绪消解不少:“是,啊,启禀娘娘,微臣的族人崇信鸟类都是母神的使徒,也和我们一样是母神的孩子,所以我们日常就是用这样子的礼节跟族问好。”</p>
“既然一样是你们母神的孩子,如何还要以其羽毛装饰自身?”皇帝突然插嘴,挑事儿似的问了一句。</p>
谢珝真看他一眼——这人要说半点不知月午族的习俗,说给鬼,鬼都不信的,之所以有此一问,不过是想看这新晋的女性官员是否能应对得上来罢了。</p>
总之,就是“我考教考教你”,的老毛病又犯了。</p>
朱雀音不解其意,而是认真回答起来:“便是姐妹兄弟之间也有互相厮杀的呢,我......微臣还小的时候,一个表兄想趁我打猎把我推到山洼子底下去,就因为他喜欢的姑娘喜欢我。”</p>
山民女子没意识到自己说出来的话语对于这殿上,自幼受礼法教导和舒服的朝臣们而言是多么大的冲击,反正最尊贵的帝后两个都没有阻止,她便也继续按照自己的节奏说了下去:“我割下了他的脑袋,用咱们族中的方法制了骨碗、骨珠串,放在我屋里可好看了!”</p>
“可惜后来微臣阿娘说咱们要归化了,要学中原天朝的文字和礼仪,以后都不能再那样子了,还让我把表兄的骨头都找个地方烧掉了呢。”</p>
杀害血亲,去肉取骨,炮制骨器,最后还将人挫骨扬灰......</p>
许多朝臣忍不住哆嗦了一下,将脚步悄咪咪地挪了挪,试图离那些与有荣焉的山民们远一点儿。</p>
朱雀音似乎也觉察出自己这番言论不大妥当,急急忙忙再三保证:“娘娘陛下,我们现在都不这么做了,真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