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父连夜赶制出一份方案，带着电脑前往鸿恩大楼。</p>
他找到前台：“您好，我想见唐总，这是他的私人名片。”</p>
前台接过名片，淡淡扫了一眼：“稍等，我帮您联系一下。”</p>
她询问唐闻舒的秘书，确认唐闻舒在办公室后回复道：“六十二楼往左手处拐，门上有标识。”</p>
“多谢。”周父连忙赶上去。</p>
他找到唐闻舒的办公室，敲了敲门。</p>
“进。”是个男人的声音。</p>
周父小心翼翼推开门，映入眼帘的是站在一旁的唐闻舒和一张背对着他的椅子。</p>
“季总，人来了。”唐闻舒微微欠身。</p>
“嗯，我知道了。”季儒卿像中国好声音一样旋转座椅。</p>
周父的表情挂不住有一丝错愕，没有走错吧，这是唐闻舒的办公室吧？</p>
人傻了吧，季儒卿要让他知道谁才是这栋大楼的主人。</p>
“secretary唐，给周总泡one杯coffee。”</p>
“不不不，不用，不用劳烦您了。”周父受宠若惊。</p>
她叫唐闻舒什么？唐秘书？唐闻舒称呼她什么，季总？周父被他们俩的关系整糊涂了。</p>
“季总吩咐了，我自然要照办。”唐闻舒将他按在座位上，去泡咖啡。</p>
周父坐立不安，他想象中的场景应该是他为唐闻舒讲解自己公司的产业项目，然后获得鸿恩集团高层的一致认可，最后签订合同，从此走上巅峰。</p>
可季儒卿为什么会在这里，她摇身一变成了唐闻舒的顶头上司。</p>
“周总既然来了，说明准备充分吧？”季儒卿靠在椅背上，一副中年男人的市侩感。</p>
“是是是，我准备了一份PPT为您讲解。”周父递上他们公司的详细资料。</p>
季儒卿接过随便翻了几面，早在合作之前她已经把周父公司摸的明明白白。</p>
“你还是讲PPT吧。”太干巴了，季儒卿不想看。</p>
“好、好。”周父拿出电脑，连接上投影仪：“这不用让其他高层来旁听吗？”</p>
“不用，我满意了就行。”唐闻舒是泡咖啡还是泡澡去了，这么久？季儒卿一个人心里没底：“等下，让小唐回来一起听。”</p>
办公室陷入沉寂，季儒卿东摸摸西戳戳，办公室里除了文件就是文件，什么也没有。</p>
“季总，您真的在上学吗？”周父率先打破沉默。</p>
“不像吗？”季儒卿反问。</p>
“像、像，只是不多见。”</p>
季儒卿的身份地位比周父想象中的高，来之前他以为季儒卿最多和唐闻舒属于亲戚关系那一类。</p>
“我听周念说了她的家庭关系。”季儒卿聊回正题。</p>
“她……怎么说的？”</p>
突然聊家事是什么意思，想试探他和周念的关系从而考虑合作的进行吗？</p>
季儒卿偏不说，她停顿了五六分钟左右才道：“我只能说有目共睹。”</p>
周父一惊，他近几年对周念的脾气越来越差，心里的天秤偏向周灵母女。</p>
她们懂事体贴，会用花言巧语哄他开心。</p>
反观周念，她性格沉闷，不善言辞，和小时候活泼开朗判若两人。</p>
“我只是……”周父甚至找不出借口为自己辩解。</p>
“你有听过她的一句解释吗？还是说你认为自己永远是对的或者光听她们一面之词？”</p>
从她坐在这个位置的开始，他们的身份地位不再对等，季儒卿没必要喊他周叔叔，她说的每句话周父只能听着。</p>
“童年的不幸是陈年旧疾，有些人花上一辈子都无法痊愈。你的一次次不信任、打骂将她推向深渊。你明明只要说一句相信她，周灵母女不敢有任何小动作，可是你没有。”</p>
“你也别和我说什么上班太忙太累，累到说一句话的时间都没有吗？你只是觉得小孩子之间打闹很正常，过几天就好了。”</p>
家庭子女不和多半是父母的不作为以及偏爱，被爱的那一方肆无忌惮有恃无恐。</p>
周父一言不发，他和季儒卿的差距摆在面前，还能说什么呢？</p>
忤逆她意味着合作失败，得罪她意味着她可以让自己在昌城无立足之地。</p>
季儒卿看他的样子多半是没听进去，心里盘算着合作。</p>
所以周念会对他失望吧，他心里只剩下了价值和利益。</p>
啧，把这么好的机会丢给周家，让周灵母女过上好日子她挺不爽的，天知道签订完合同她们俩会不会作妖。</p>
“我回去一定好好教育她们。”周父满口承应。</p>
“别急，我这里有一段音频，听听呗。”季儒卿打开手机录下的音频。</p>
周灵的声音从里面传来：“你很喜欢多管闲事吗？”</p>
内容只有短短的几分钟，周灵多年伪装掉落，本性一览无余。</p>
“很明显的挑衅呢，我还以为她是清纯小白花，没想到是霸王花。”季儒卿期待他的回应。</p>
周父脸色一僵，面露尴尬：“这、是我疏于管教，实在抱歉，以后绝对不会发生这种事了。”</p>
“如果因为她闹得我不开心了，后果远比你想象的糟糕。”季儒卿将手中的笔拍在桌子上，声音在空旷的房间里回响。</p>
周父身体抖了一下，周念才是他生意的保障，周灵不是，孰轻孰重他要分清。</p>
“我保证，一定不会再出现这种情况了。”周父起身弯腰致歉。</p>
唐闻舒适时回来，结束这场闹剧，他手里提着一杯奶茶：“喏，知道你喝不惯咖啡，给你点了杯奶茶。”</p>
一杯抹茶麻薯放在她面前，加了不少小料。</p>
“嗯，还是小唐会来事。”季儒卿撕开吸管戳进去。</p>
唐闻舒看见准备好的PPT：“可以开始了。”</p>
剩下的就交给他了，季儒卿只负责在一旁点头摇头，时不时刷一波存在感。</p>
唐闻舒对于周父给出的报价还算满意，总结对比其他公司算低价了，有优势也有劣势，比如公司规模不够大，供应量有限。</p>
聊得也差不多了，唐闻舒对情况都已了解：“过会我让法务部拟定一份合同，周总记得确认一下。”</p>
这意思就是八九不离十了吧？周父的心彻底放下：“季总，唐总，合作愉快。”</p>
他伸出手，得不到季儒卿的回应，还是唐闻舒伸出手和他浅浅握了握。</p>
“合作愉快。”</p>
周父脸上有些尴尬：“那我先行告退了。”</p>
“等下，”季儒卿开口：“小唐送他出去。”</p>
唐闻舒微笑打开门：“请吧。”</p>
“哦哦好，您也请。”周父紧张到同手同脚。</p>
他和周父并排而走，足足比他高了一个头，加上他常年健身，周父瘦小的身板在他旁边显得微不足道。</p>
唐闻舒按下电梯后将手插进口袋：“你怎么认识季总的？”</p>
“我女儿和季总关系不错，年轻人聊得来，又是邻居，一来二去就熟了。”周父说的很简短。</p>
“挺好的，毕竟她和我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能认识她算你运气好。”唐闻舒把自己包括在内。</p>
“此话怎讲？”周父不明所以。</p>
“她是季鸿恩先生的孙女，唯一的继承人，同时也是季家华中区的少主家。在她成年那天，季老先生将其名下所有产权股份转至她名下，作为生日礼物。”</p>
唐闻舒话音刚落，电梯门开。</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