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蛰去了长安的玄都观，台阶两边插着的旗帜上，惊蛰看见了自己的身影。</p>
道观里的野猫很多，不会像宫里一样害怕野猫冲撞了贵人从而驱赶它们，惊蛰无所顾忌大摇大摆走进去。</p>
他一抬头便望见三清殿里供奉的三位天尊，络绎不绝的香客手持长烛，跪坐在软垫上叩三叩。</p>
不愧为长安最有名的道观，里面的道士看起来有模有样的。</p>
惊蛰身后传来一群骚动，一群人簇拥着一位十七八岁的少年。</p>
“季天师到。”不知何人高喊一声。</p>
少年身着青色道袍，头戴太清鱼尾冠，中间插着一根玉簪，在人群之中很是显眼。</p>
“季天师，能否求一卦？”</p>
“天师大人，能否看看我家孩子，他一直昏迷不醒，听人说是中邪了。”</p>
“天师，收我为徒吧！”</p>
季天师不慌不忙，手指在水中搅合滴在男孩头上：“好了，各位散了吧。”</p>
男孩悠悠转醒，妇人喜出望外，其余人见此奇景热情高涨不退。</p>
民众对道教文化的热忱从汉末延伸至今，有愈演愈烈的趋势。</p>
惊蛰注意到他的眼睛和季离亭如出一辙，正好他也姓季，不会是他儿子吧？也没听说啊。</p>
季天师无奈，慢慢往后退，直至闪身从后门溜走。</p>
逃跑之余，他和惊蛰对上视线，他只是淡淡扫了它一眼便转身离去。</p>
好奇心和八卦之心驱使惊蛰去找季天师一探究竟，看看他到底是不是季离亭的娃。</p>
他的住所在后院的一块僻静之地，鲜少有人造访，惊蛰便是不速之客。</p>
它没有隐身，大张旗鼓闯进对方的领地，一只小猫咪能有什么坏心思呢？</p>
季天师注意到它，是刚才匆匆一瞥的小猫，它的花色很少见。</p>
“是你啊。”</p>
惊蛰跳到他的腿上，真可爱，他上手轻轻抚摸。</p>
说起来其他的小动物因为他身上原初血脉的影响惧怕他，头一回有小动物主动靠近。</p>
惊蛰仔细辨认他身上的气息，和季离亭的一模一样，错不了，恭喜他老来得子吧。</p>
确认完之后惊蛰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它对季离亭的娃没兴趣，说不定是季离亭二号。</p>
“嗯？要走了么？”季天师没有挽留，应该受不了他的气息压迫吧。</p>
惊蛰看见他脸上有一瞬的失落，转念一想，他还是个孩子，说不定还没长歪。</p>
说不定在它的正确引导下会成为一个正直善良懂礼貌、遵纪守法知谦卑、言而有信不自大的好孩子，季离亭还得感谢它呢。</p>
“咳咳，我乃四兽之一的白虎。”惊蛰跳到石桌上，昂扬挺胸。</p>
“啊？”季天师明显没反应过来。</p>
不信它？惊蛰亮出原型，石桌承受不住它的重量，被惊蛰踩碎，轰然倒塌。</p>
一人一虎面面相觑，惊蛰长的确实和画像上一模一样，也不怕他，还会说话。</p>
“抱歉，失敬了。”季天师意识到面前的庞然大物并非俗物。</p>
“无妨，你叫何名？”</p>
“季屿。”</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