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的欢送宴，伙伴们大吃大喝嗨到不行。</p>
可是，但凡有人给许多敬酒，许多都拒绝了。</p>
“喝酒，会误事儿。”脸上带伤的许多压制着几分苦涩，笑了笑。</p>
“队长你明儿个起又不来学校了，没啥大事儿可耽误。”敬酒的同学不依不饶。</p>
许多再三婉拒：“有老师在场呢，你悠着点儿。”</p>
“没关系，老师会睁只眼闭只眼的。”敬酒的同学劝了又劝。</p>
“咳咳！”安然压阵，咳嗽两声，众人才消停。</p>
新任篮球队长自己喝着闷酒，伏在餐桌上哭：“队长~~~你退队了，以后我咋办啊，我压力好大呀~~”</p>
许多：“你以后……遇到困难，就去找安然，自会有神兵天降。”</p>
新队长从桌子上爬起来：“对哟，安助理读高三，我还可以再抱一年大腿。”</p>
有队友附和：“啥【安助理】，这是我们的【安神】！”</p>
新队长解释：“不，就是安助理。我们篮球队带的【坏头】，东城高中所有社团，【助理】才是幕后boss，最高长官......”</p>
新队长双手摊开指向许多身边坐着的肖百万：“以及财神爷。”</p>
许多佯怒：“诶~别老是白嫖他。”说着说着，自己的手已经挼向对方脑袋。</p>
被挼脑袋的肖百万拍胸脯表态：“许多，你安心去吧~~队里我会照顾好的。”</p>
许多咋听这话咋觉得不对味儿。</p>
酒足饭饱的酒囊饭袋们拉着许多继续去K歌。</p>
安然无声的毒辣眼神扫过饭桌，诸君沉默，皆主动表示明天还要上课，咱们还是快点儿回家，哪儿凉快哪儿待着。</p>
安然吩咐肖百万帮着许多结账买单，自己则监督伙伴们回家。因为一大群人在外闲逛如果出了岔子，无论是他还是许多，都没法向学校交代。</p>
肖百万买单很简单，只需要打个响指，餐馆经理就恭恭敬敬进来领少东家的旨。</p>
肖百万：“许多，你稍微等会儿，我的车就在车库，马上就来，我送你回去。”</p>
许多摸了摸裤兜里的拉链扣，眼睛盯着肖百万的衣领中央，喉结往下的地方。</p>
他喃喃道：“明天，我就不来学校了。在学校......就见不到你了。”</p>
肖百万不仅不伤感，还很嘚瑟：“我知道。”他悄悄在许多耳边嬉笑，“我可以逃课来找你玩。”</p>
许多对眼前没心没肺没脑子的小黄毛真是又无语又欢喜：“你们也快期末考了，安然是不会让你逃课的。”</p>
肖百万：“没关系，下周高考，我们学校是考场，会放假，我可以来找你玩呀。”</p>
许多无奈含笑摇头：“我要去趟柳林财大递资料，招我入校的杨阳老师要我顺便在那边待一段时间.......”</p>
肖百万的笑脸逐渐收拢，变得可怜：“那岂不是，我放暑假才能见到你了？”</p>
许多还是摇头：“杨阳老师好像对驾照非常执着，让我暑假去柳林学驾照，顺便提前加入他的影视社团干活。”</p>
肖百万非常不高兴：“什么！还没正式报到，就要压榨你！？这什么老师呀！哼！看我以后收购他的破社团。”</p>
许多仍旧保持微笑：“没有杨阳老师，我可能连大学都没得读，他是我的恩人。更何况让我提前入社，也是为我好。对了，还发我工资，数额还不少。”</p>
肖百万瘪嘴，他不稀罕许多拿工资。</p>
许多看着瘪嘴的肖百万，越看越喜欢。</p>
他仰起头，舒展胳膊，大大地伸了个懒腰，鼓起勇气，对着天花板说：“其实我知道，就算没有保送，我也有大学可以读的。只要我厚着脸皮......向你......借个百八十万，让你带我去髪国留学，你会答应。”</p>
肖百万急了：“借什么借？谈钱伤感情。我肖百万啥都没，就钱多。”</p>
“我呢？”许多忽然收回双臂，盯着对方。</p>
“哈？”肖百万看不懂。</p>
“我是指，你.....还有我。”许多笑，“我可以给当苦力、当长工，你要么？”</p>
肖百万可舍不得，他挠挠头：“不要。你才不是什么长工，你是许多。”</p>
许多一时间分不清楚，对方是在拒绝嫌弃，还是喜爱珍惜。</p>
“啊，对了！”肖百万忽然记起一件事儿要告诉对方，“你不是保送了吗，所以我也决定留在国内了。”</p>
许多心里一颤，刚才分不清楚的事情，有了答案。</p>
肖百万清澈蠢钝的眸子里流淌着憧憬和欢快：“我3天前刚满18岁，已经提交申请，保留髪国籍了。”</p>
许多：“什么？你18了？”许多惊讶，更是痛恨，痛恨自己居然没有留意过肖百万的生日。</p>
“等等！你不是说你决定留在国内，为什么还是入了髪籍？”许多发现个问题。</p>
肖百万解释：“喔，很简单。我如果想在国内读大学，就得用外籍，当假洋鬼子，钻留学生优惠的空子。如果我要去髪国读大学，就要以国内留学生的身份推荐入学。反正就是两边窜，有钱人的小伎俩，一时间说不清。”</p>
许多大致明白，也没在此多纠结，但他还是问了一个问题。</p>
“你.....其实......更希望入国内籍还是髪国籍。”</p>
“只要能和你在一起，都行。”肖百万这句话说得太快，虽然语调轻飘飘，但仍把自己和许多都【吓】了一跳。</p>
两人一阵沉默，气氛变得尴尬。</p>
餐厅门外有车子的喇叭声响起，是在提醒肖百万上车。</p>
“车来了，我们走吧。”肖百万先开口，转身往外走。</p>
“等一下！”许多开口，甚至心头一急，伸手将肖百万拉回来半圈。</p>
“嗯？”肖百万重新站立在许多跟前，眨眨他的雅诗兰黛大眼睛。</p>
许多深吸一口气：“我可以，最后不要脸一回，要你一颗纽扣吗？”</p>
“哈？”肖百万没听懂对方想干嘛。</p>
许多无须对方听懂，两只手一手捏着对方的衣领，一只手拽着对方领口的第二枚纽扣，稍许用力一拽，扯了下来，放进自己衣兜。</p>
“其实......我是想送你（一个拉链扣）的，但……算了吧，还是我趁自己能假惺惺装无辜的时候，找你要一颗，自己留着的好。”许多苦笑，有不争气的眼泪从眼角滑落。</p>
“许多~~~”肖百万仍旧听不懂，他只是看到许多流泪了。铁汉凝眸落泪，小学渣心痛得无法形容。</p>
肖百万伸手，去擦拭。</p>
“肖百万，那天晚上.......其实我什么都知道。”许多总算把某句话模棱两可说出了口。</p>
肖百万再笨，也明白眼前人指的是什么。他抬起来的手，呆滞在许多的脸颊处，颤颤巍巍，时不时触碰到许多的皮肤。</p>
他慌了，在他看来，对自己这个贱货的终焉审判终归是到来了。</p>
“我们俩，发生过关系，我一直都知道，我只是在装蒜。”许多情绪不能自已，眼睛到处瞟，瞟来瞟去，还是会定格在肖百万的脸上。</p>
“对不起。”</p>
“对不起。”</p>
两个人、两份忐忑、两个声音。</p>
两两相望，不知道对方为什么向自己说对不起。</p>
许多：“我是禽兽，人渣，我玩弄你，而且我......我......”</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