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挑好了,上等齐米,要四十斤。劳烦店家快去拿辣。”霍无恤抓住机会,立刻赶人。
本是缓和气氛的话,不想人却认了真,苏韫白只好微笑起身。
霍无恤终于舒出口气,拽拽谢涵衣袖,“赖皮鬼,你今天说带我来观人结果就自己讲得欢了,你怎么赔我?”
“噢,我不只是小心眼、小气鬼、麻烦精,还是赖皮鬼啦。好罢好罢,你说要我怎么赔?”
见后方苏韫白正推着米车出来,霍无恤眼珠子一转,小声道:“你这人自来熟,才认识人家几个时辰就‘韫白韫白’地叫,你怎么不叫我名字?你叫我一声名字我就原谅你。”
见苏韫白越走越近,他心底嘿嘿一笑。
“……”谢涵假装没听见,转身从怀里摸出几张金叶子,“有劳韫白了。”
苏韫白推了推谢涵的手。
“亲兄弟,明算账。否则岂非显得我结交动机不纯,更何况,一旦开我之先河,韫白还怎么做生意?以后还不得天天有人为了免米钱进来和韫白胡吹乱侃啊。”谢涵打趣。
却见苏韫白忽然从身后提溜出个大包袱,“这就当我以后在阿涵身边的生活费好了。”他温文一笑,一身春风,“望公子不弃。”
谢涵:“……”
霍无恤:“!!”
“阿涵不会嫌弃我罢。”
“不…不会。”谢涵立刻反应回来,笑得那就一个山花烂漫,“求之不得!求之不得!”
他本来还可惜只有一天时间,恐怕来不及拐骗对方。
“只是韫白的米铺……”
“我志不在此,已留书兄长,把产业都交给家兄了。”
好样的,真不愧是雷厉风行、果决毅断的苏相。
“哈哈哈!好决断!”谢涵狠狠一拍苏韫白肩膀,“涵必不负君。”
两人好大一个拥抱。
霍无恤:“……”
谢涵转头,“好了,一袋米二十斤,你快过来,一手提一袋,刚好可以锻炼臂力。”
霍无恤:“……”
他默默地提着两个大袋子吭哧吭哧地缀在两个相谈甚欢的人后面,释放眼波攻击,如果他的眼里可以射出利器来,相信前面两个人早已万箭穿心。
行至一岔路口,往西是去驿使馆,往东是去小院,见谢涵脚也不顿地便往西迈去,他终于绷不住小跑过去扯住人胳膊,仰头臭着脸,“你不跟我一起回去了?”
谢涵恍然,“竟已行至此了。”他拍拍对方脑袋,目光又在人发带处停了停,“你先回去罢,我改日再来看你。”
霍无恤一听,心忽然拔凉拔凉的。
叮,男主愉悦度-10
他看看自己手里拎着的齐米,再看看对面人脸上好看的笑容,忽然手一松把米卸下放地上,一把抓住谢涵粗鲁地往外拽。
拉得有些急,长发被风吹得散乱,谢涵不悦地抽出手,“你做什么?”
“做什么?你当我不知道啊,明天就是梁公寿诞,后天齐国使节团就会离开,改日再来看我,改什么日,赖皮鬼,骗人精,你骗我!”
霍无恤拿脚尖狠狠踩着草皮,眼睛有些发红,一手指着十丈开外的苏韫白,“你们就那么多话要讲啊,才认识几个时辰,你知道他是好人坏人,就韫白叫得那么亲密。和区区一介商贾称兄道弟,公子涵你果然好涵养,还想带他回齐国做你的门客么,也不怕贻笑六国!”
随着他噼里啪啦一句句话往外蹦,不远处留在原地的苏韫白背过身去,显然是听到了。
谢涵的脸色渐渐冷下来,等对方连珠炮一样地终于发射完,他语气淡淡,“你说完了么?”
霍无恤撇开脑袋,“说完又怎样,不说完又怎样?”
“说完了,就该我来说了。”谢涵轻笑一声,“你说他是区区一商贾,那你呢,不也是鸣玉坊一酒童,你说,孰尊孰卑?”
“你――”霍无恤脸色一下子惨白,“你为了维护他居然――”
叮,男主愉悦度-30,现在愉悦度:-10,释意:惨遭抛弃,愤怒悲哀
“惨遭抛弃”是什么鬼?
谢涵觉得自己营造出来的氛围都快一下子绷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