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女孩小跑着，奔到男人的长腿边。</p>
封诣寻低头看了一眼琳琳，领着女儿来到她面前。</p>
迟觅抬起沉沉的脑袋，略显呆滞地望着他，眼眶泛红。</p>
二十八岁的他，好像忽然离自己千里之遥。</p>
哪怕近在眼前，也不再是最初的那个人。</p>
她多么的自以为是？</p>
接连几年，顾影自怜，一次次地伤害他……</p>
全是她一个人干的。</p>
封诣寻看着她的神情，便觉得不太对劲。</p>
他定定地看她，“觅觅……”</p>
也许，又是哪里出了错，让她伤心了？</p>
如果她愿意的话，他们可以把琳琳丢在马赛，去任何地方。</p>
她不愿意也没有办法，反正都是他的错，他太凶了。</p>
艾丽莎走过来，碰了碰他的胳膊，“噢，你来了！”</p>
她自认做了一件大好事。</p>
反正这男人怎么也舍不得自己老婆。</p>
她今天说了这么多之后，他们肯定更加舍不得离婚了吧？</p>
封诣寻睨了她一眼，不轻不重地推开她。</p>
迟觅忍了许久的泪水，还是涌了出来。</p>
“怎么了？”</p>
他这下更顾不得什么姐姐了，伸手就要去给她擦眼泪。</p>
她颤巍巍地哭着，喉咙里除了压低的呜咽，发不出别的声音。</p>
下意识的，他以为艾丽莎欺负了她，转头看向一脸没心没肺的女人，“你对她做了什么？”</p>
迟觅没能听懂他说的法语，她只是哭，右手紧紧拽住了他的衣服。</p>
似乎是想让他不要生气，可她又深深明白，她根本没资格让他做什么。</p>
她说不出话来，满脑子都是他所承受的痛苦。</p>
身体上的，以及心理上的。</p>
全部都是她这个罪魁祸首带给他的。</p>
艾丽莎举起手机，“我刚给你们助攻来着……”</p>
她的手机屏幕上，正是他的旧照片。</p>
他神色冷凝，“你给她看什么了？”</p>
艾丽莎不说话。</p>
他把她的手机拿了过去，单手翻了翻，脸色更差了，“谁让你给她看这个的？”</p>
她略显无辜，“我这不是，帮你们一把……”</p>
封诣寻捏紧手机，“我允许你帮了吗？”</p>
她见他一副凶狠的样子，也火气上来了，“你怎么不讲道理呢？是觉得自己那时候太丢人了吗？所以不敢给她看？”</p>
他沉着脸，把她的手机摔在了地上。</p>
哐当——</p>
一阵轻微声响后，白色的手机滚到数米之外，屏幕碎裂。</p>
艾丽莎看着自己宣告死亡的手机，咬牙切齿地骂了句脏话。</p>
夹杂着好几种语言，简单直白的脏话。</p>
他打断她，“滚一边去。”</p>
她指着他，“你这个人——”</p>
“滚。”他说着，又看向一脸茫然的琳琳，交代了一声，“把我女儿带走。”</p>
艾丽莎瞪着他，看在有小孩在场的情况下，又只好将火气压下。</p>
她大步来到琳琳面前，抱起她走远了去。</p>
琳琳不懂发生了什么，趴在姑姑的肩膀上，一双好奇的眼睛，望着摔烂的手机。</p>
妈妈最近总是哭哭啼啼，她见怪不怪。</p>
至于爸爸，对姑姑凶巴巴，大概也是常有的事情。</p>
……</p>
周遭安静下来，迟觅越哭越难受，几度抓着男人的衣服又自己松手。</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