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殿下，蚊子再小也是肉嘛。”</p>
赫连玉小手捧着银子，踮着脚，往赫连迟眼前递了递。</p>
“四殿下？”</p>
赫连迟朗目轻敛，睨赫连玉一眼，“本殿不缺你这点蚊子肉。”</p>
赫连玉失落地垂眸，收回胳膊。</p>
“不过……”</p>
赫连玉猛地抬头，悬悬而望。</p>
“不过本殿今个儿高兴。”赫连迟冁然而笑，微侧首，冲崔怀吩咐，“进去知会一声，让人好生招待……”</p>
“红缨。”赫连玉晶晶然提醒。</p>
“让人好生招待红缨，就说是这个小黑丫头替她求来的。”</p>
崔怀喏了一声，退去了慎刑司的大院。</p>
拐角隐匿处，只剩下赫连玉和赫连迟，以及势大的雪花。</p>
赫连玉知道赫连迟是个隐忍病娇的性子，她站在原处，满身不自在，只想赶紧逃离。</p>
“四殿下，我、奴婢还有事，先告退了！”</p>
赫连玉抬腿就要跑，后衣领猛地被攥住，她白白捯饬了两下小腿，没能跑掉。</p>
“小丫头，前头两次都被你跑掉了，这第三次，你以为还能跑得掉？”赫连迟饶有兴趣，拎了拎赫连玉轻巧的小身板，“说说，见了本殿为何要跑？”</p>
他看她写日记的口吻文风，可不像是个小鹌鹑。</p>
“咳，奴婢卑贱，怕冲撞了您尊驾。”</p>
赫连迟嗤笑一声，毫不介意在赫连玉面前表露他的真实。</p>
他手指划过赫连玉的脖颈，轻轻摩挲，“乖孩子，说实话才能活命呢。”</p>
赫连玉脖颈起了一层鸡皮疙瘩，惊得踢了两下腿。</p>
她明明记得书中描写，四皇子登基前伪装得极好，一直是清朗君子，温润如玉。</p>
他！</p>
他！</p>
他怎么！</p>
赫连玉小脸耷拉着，自认倒霉。</p>
见赫连玉一副‘你掐死我吧’的窝囊表情，赫连迟兴致缺缺松开了手，没再逗弄赫连玉。</p>
他刚松开手，赫连玉噌地从他眼皮子底下窜出去，两条腿比四条腿捯饬得还要快，一溜烟，无影无踪。</p>
赫连迟垂眸觑一眼掌心，哑然失笑，“有意思。”</p>
赫连迟走出拐角，招来一个小太监，附耳低语几句。</p>
另一边，赫连玉窜回了冷宫，进门就把五两银子扔到桌上，扑到了她的小破床榻上。</p>
床上的被子叠放整齐，有股冬雪寂静的寒凉。</p>
赫连玉在床上滚了一遭，仰面哀叹：“得早点跑啊！”</p>
“主子，奴才昔日的好友送了些吃食、炭火和热水，主子现在可要用些餐食？”</p>
赫连玉从榻上坐了起来，看常安面色无异，不知道他听到了没有。</p>
不过，常安听到听不到，似乎没什么关系。</p>
赫连玉放宽心，反应过来后，又一喜：“有热水了？”</p>
“是。”</p>
“你要是饿了就先吃饭吧，我去洗个澡！热水在哪？”</p>
赫连玉迫不及待爬起来。</p>
“奴才放到了旁屋，主子稍等，奴才去给您放好——”</p>
“不用不用！我自己来！”</p>
赫连玉冲常安挥手，连连拒绝。</p>
她可不敢让常安伺候，万一他心理扭曲到认为她这是在磋磨他，日后加倍奉还，那她可冤枉到没地儿哭去。</p>
赫连玉蹦蹦跳跳进了旁屋，手里拿一只瓢，在缸里舀冷水进屋，一瓢一瓢，与热水勾兑。</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