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答应？”</p>
赫连玉尖声，一个不当心，糕点渣子进了嗓子眼，连声咳嗽，小脸呛的通红。</p>
赫连肃拍她后背，又给她灌了半杯茶水，这才消停。</p>
“你什么时候才能改改这莽撞的毛病？”赫连肃将她手中糕点夺下，虎着脸，“罚你今个儿不许吃糕点。”</p>
赫连玉圆眸微瞪：“你针对我！”</p>
赫连肃沉默，缓上半刻，他捏着赫连玉日渐圆润的小脸：“真想将麦种换地儿推广？”</p>
“当然！”</p>
“那好，朕给你半月时间，只要昭阳郡能集一份万民书，请旨耕麦，朕便应允。”</p>
赫连玉不假思索：“没问题！”</p>
“你倒是痛快。”赫连肃轻笑，随手扯起一块帕子，将赫连玉嘴角擦净，“昭阳郡与京城相距不算太远，但一来一回也要五日车马，如此，你便只剩十日，且江南恩科之事，你若随行，可就更没有时间。”</p>
“我可以托人去办！”赫连玉傲娇哼声，“长材靡入用，大厦失巨楹。论贤人，用有能，而民可使治。师尊才没有白教了我。”</p>
“确实。小玉儿想寻何人助你？”</p>
“这个父皇就别管了。”赫连玉从他腿上蹦下，往桌上顺了一把干果，边跑边扬声，“老头子你请好吧！”</p>
赫连肃脸黑：混账！</p>
他适才不惑之年，正值强壮，反倒是被这混丫头喊老头子。</p>
赫连玉跑出御花园，常安与醒春正巧来接她。</p>
醒春接过她手中攥着的干果，轻笑打趣：“殿下莫不是抢的吧？如此慌忙呢。”</p>
“猜对了！”</p>
赫连玉伸手打个响指，潇洒肆意极了，常安扶着她上步辇坐下，往凤阳阁去。</p>
“常安，你应该认了些字儿吧？有时候你袖口蘸了墨，你自己都未注意。”赫连玉侧坐在步辇上，低身问跟在一旁行走的常安。</p>
常安仰头瞧赫连玉，猜测她什么意思，除却她乌亮的眸子，他什么都未瞧见，于是敛了心思，坦诚答：“奴才随殿下练过几天大字，已经认得些简单字。”</p>
“正好，江南恩科的时候，你不用随我去了，我另外有事交代你。”赫连玉手指摩挲着下巴，盯得常安心里发毛。</p>
常安以后是东厂督公，能力没有问题，目前他也没有站队皇子，派他去办这件事，是历练，也是信任。</p>
赫连玉幽幽然：“常安啊。”</p>
常安后背发寒，仰头浅笑，模样无辜又弱怜，像是对他的主人露出致命的弱点，以祈求两分垂爱与信任：“殿下？”</p>
常安不清楚赫连玉会要求他做什么，模糊察觉事情并不简单。</p>
“算了，一会儿回凤阳阁，我们关起门来说。”</p>
常安颔首：“奴才明白。”</p>
一行人回了凤阳阁，赫连玉将所有人支出去，单留下常安在殿内。</p>
赫连玉取出玉兰花方形玉佩，递与常安：“你明日赶往昭阳郡，用些实实在在的好处，让昭阳郡的百姓上表一份万民书，大意是请旨新春麦在昭阳郡试种。”</p>
“殿下想花钱买一份万民书？”常安低声。</p>
“是也不是。”</p>
赫连玉爬到桌上，常安伸手虚扶，恐她摔下，她坐好后，甩掉鞋子，晃荡着穿罗袜的小脚丫，轻哼调子。</p>
“你可以施粥行善、扶危解困、沉冤得雪等等，若是这些柔的做了不见效，你便往随便安些罪名，往街上、地头上抓人，强迫他们签，亦或者找些个会仿字迹的才人，也一并作假。”</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