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连玉提醒，手指挪到他的嘴角，向上扒拉出弧度，作出一个笑容。</p>
“陆侯。”</p>
“对了哦。”赫连玉无聊地放下手，倚在赫连迟怀里，“陆侯多好，发现作弊窝点，还会报官！不过他抢功，他应该告诉你啊，给四哥立功的机会。真是的，做臣子怎么能不巴结四哥呢，对不对？”</p>
赫连迟：“……”</p>
这小混蛋挺会阴阳怪气！</p>
官兵们扣住书生们，尽是嘲讽。</p>
“官爷！怎么不抓他们？！”</p>
方才说话的长衫书生死盯着端坐的赫连迟，见他尊贵如初，眼底的嫉妒冲破而出。</p>
他嗓子险些喊破：“官爷！他也是来买作弊物件儿的，你为什么不抓他！莫非他给了你什么好处？”</p>
“就是！他给了你多少银子？我们也能给！”</p>
“等我们中了榜，少不了官爷的好处，官爷你就放了我们吧！”</p>
为首的官兵头子不知赫连迟一众的身份，但上头交代，不能动他们，他不敢违抗。</p>
官兵头子虎着脸，拔刀警告：“你们嚷嚷什么！嚷嚷什么！上头吩咐抓作弊的考生，抓的就是你们！谁敢多嘴！往死里打！”</p>
“我们不服！”</p>
“我们不服！”</p>
“苍天不公啊！”</p>
“打！说一句打十个巴掌！打！”官兵头子脸上掠过狠色。</p>
赫连玉咯咯笑出了声，“四哥，他们说不服诶~还说不公呢~”</p>
“我们就是不服！”一个书生撞开官兵，指着赫连玉，眼中猩红，“你兄长也是买作弊物件的，为何偏偏不抓他！还不是给这些当官儿的塞了好处！”</p>
赫连玉推开赫连迟，爬到桌上，叉着腰，凶巴巴。</p>
“你有什么资格说不服！你是个作弊的！你先不遵守规则，打破公平，你的不服，不过是因为我四哥站在了你的高位，拥有你没有的权利。”</p>
“五十步笑百步！你有什么资格说不公？哼！”</p>
赫连迟站起身护着赫连玉，免得她摔倒，听着她的一番话，他心中说不出什么滋味。</p>
他生来便是皇子，与生俱来的尊贵，不会让他去思考何为公平。甚至，他的身份，天然的令他站到了公平的对立面。</p>
公平？</p>
在他看来，不过是一个虚伪而美好的欺骗词，真的会有人相信？</p>
他从前不相信，未来也不会相信。</p>
赫连玉抓起桌上的茶杯，朝他砸过去：“伪君子！柳柳就是被你这种伪君子欺骗，毁了一辈子！”</p>
赫连迟手掌落在赫连玉后背，给她顺毛，“别气了，柳柳是谁？四哥给她报仇，怎么样？”</p>
“柳柳是话本子里私奔的小姐。”长左捶捶肩膀，继续说，“柳柳和书生私奔，书生高中状元后尚公主，抛弃柳柳，柳柳投河自尽。”</p>
赫连迟沉默，瞅着赫连玉气鼓鼓又涨红的小脸，拎起她的后衣领：“走吧，小玉儿，四哥带你回去读经史子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