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连玉在合欢树树梢趴了半天,无聊到和长左聊天。</p>
“师尊为什么惩罚我?我不是他最疼爱的乖徒弟吗?”</p>
长左很难对她这句话做出反应,沉思一二后,道:“你偶尔的行为,确实不像人能做出的。并且,公子性格还算可以。”</p>
起码,仁至义尽。</p>
他不敢想象,赫连玉是他徒弟,他会在第几天劈了她。</p>
“唉~真是的,我也是诚心道歉呐!”</p>
“公子已经在浴池待了两个时辰,池子里的水黑了两遍,他差点把自己洗破皮。”</p>
赫连玉毫不掩饰幸灾乐祸:“真的呀!我就知道师尊厉害!沐浴也能沐这么多次!”</p>
她跪得难受,师尊当然也要难受一点点啦~</p>
长左:“……”</p>
幸好。</p>
她不是他徒弟。</p>
公子上辈子是挖了她祖坟吗?</p>
京中风雨一波又一波,最愁云惨淡的,是后宫。</p>
皇贵妃和臻贵妃对坐,唉声叹气。</p>
“方才本宫去求陛下,本想出宫去看看嵊儿,或者让代雁去一趟也好,可陛下就是不松口!”</p>
“可不,我昨个儿夜里跪他养心殿门前,他见也不见!”</p>
代雁进来禀报:“惠贵妃求见。”</p>
惠贵妃,加封后的赵妃。</p>
惠贵妃进来后,见二人愁容满面,忙安慰:“姐姐们切勿忧思过重,虽说陛下不允见几位皇子,但大抵是不会出事。昭阳公主是国师的徒弟,国师怎会不管?他们中的又是同一种毒,不会出事的。”</p>
这边刚安慰完,养心殿便传来消息——召永乐公主觐见,商量和亲一事。</p>
惠贵妃眼泪簌簌落了下来。</p>
皇贵妃和臻贵妃见状,悲从中来,忍不住为自己儿子落泪。</p>
养心殿内,永乐公主见礼后,见到了许久未见的父皇。</p>
她与他不常说话,也没有什么可说,如今又谈起和亲,更是战战兢兢。</p>
赫连肃坐在宝座上,抬眸端详这个待嫁年纪的女儿。</p>
“安乐府上的琴师,合你的心意吗?”</p>
赫连雅脸煞白,倏地跪下。</p>
这种私密之事,父皇怎会知道?</p>
女子失节、不安于室,一向是大事。</p>
更何况,她还是公主。</p>
“东宁要与大夏缔结两姓之好,你怎么想?”</p>
赫连雅沉默,不敢作答。</p>
赫连肃知道她性子内敛又少有主见,此时不禁恼怒,将手中茶杯砸到她身前。</p>
“父皇息怒。”</p>
皇子为女人苦苦哀求,公主怯懦毫无主见。</p>
年过不惑,他终于意识到他从未尽到过父亲的职责。</p>
他是皇帝,也仅仅是皇帝。</p>
不是谁的丈夫,也不是谁的父亲。</p>
“朕问你,和亲之事,你真正想法如何?”赫连肃起身,停在赫连雅身前一步处,“抬头。”</p>
赫连雅从没如此近看过赫连肃,眼底的惊慌失措根本藏不住,她仰着头,胆颤垂眸:“儿臣、儿臣全凭父皇做主。”</p>
她依旧不敢说出。</p>
哪怕她担了一份功劳,只要扯出来,就会有人为她求情。</p>
赫连肃脸彻底黑了,抬手捏住赫连雅的下巴,逼迫她不得不抬眼看他:“永乐,你当真如此想?”</p>
“……是。”</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