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街梁府当家夫人醒了没？”</p>
赫连迟着一身月白色锦袍，身段修长，手里拿着一把剪刀，正在修剪窗前绿植。</p>
“醒了。”</p>
卓六站在赫连迟身后，看着赫连迟修剪绿植。</p>
“不过，那道雷直接劈在了梁夫人身上，从头一直到脚，据说把梁夫人的头发全部劈没了。大半个月过去，一点头发也不长。梁家找了全城的大夫，没一个人会治这种病。”</p>
“现在百姓和富户都绕着梁家走，说梁家夫人遭了天谴，肯定是做过伤天害理之事。”</p>
“伤天害理之事……”赫连迟沉眸轻笑，“她在江南时，可是做了不少。不过……”</p>
上一辈的恩怨，谁能说清？</p>
天谴？</p>
天也是有偏爱之人的，有些人的命，还真不算命。</p>
运气好的，与上天偏爱之人走一段；运气不好的，与上天偏爱之人为敌，成为垫脚石；运气极差的，亦或者没有运气的，甚至不配留下名字。</p>
赫连迟放下剪刀，接过卓六递来的丝帕，慢条斯理擦手：“有趣。”</p>
擦完手，赫连迟将丝帕扔到方口花盆前，行走间，衣袍随他摆动出涟漪，如夏季雨滴落入池塘，潇洒、矜贵。</p>
这场秋雨下了整整一日。</p>
国师府中，赫连玉兴致好，围炉煮茶，又寻了不少糕点与蔬菜吃食，摆了上去，边喝茶边与谢让尘闲谈。</p>
“好清闲~”赫连玉往常是闲不住的，但外边下着雨，在屋檐下煮茶闲聊，又别有意趣，“禁足也没什么大不了~”</p>
谢让尘眸光越过赫连玉，看向撑着伞走来的常安。</p>
雨幕之中，常安撑一把硕大的油纸伞，步子不疾不徐，衣衫上没有一丝雨痕，整个人如贵公子一般，淡定从容。</p>
谢让尘放下茶杯，与常安视线交汇。</p>
常安走到屋檐下，收了伞，握住伞柄，立于墙边。</p>
赫连玉也注意到了常安，她转过身，给常安腾了些位置，让常安烤烤火，喝杯热茶。</p>
“主子，戏班子的知情者，已全部处理干净。”常安握住热茶杯，缓声禀报。</p>
“嗯，处理干净就好，以后这种事不会少。”赫连玉用木筷扒拉两块山药，仔细观察它们熟没熟，“西市寺庙的事查得怎么样？”</p>
“线索指向南方，派了人继续调查，不过常安现在怀疑，或许与梁夫人有关。”常安神色认真，看向赫连玉，“已经分成两拨，一拨派去南方，一拨在京秘密调查梁夫人。”</p>
“聪明啊！”赫连玉拍手，将刚烤好的山药夹给常安和谢让尘，“尝尝，”</p>
二人很给面子，夹起山药块，轻咬、细细品尝。</p>
“味道不错，香甜软糯。”谢让尘道。</p>
常安眸色认真：“主子手艺极好，能烤出食材最本真的味道，完全将食材发挥到极致，可见主子用心。”</p>
谢让尘瞥一眼山药块，又睨一眼常安，拈起一旁的暖玉酒杯，将清酒灌入喉。</p>
一个夸味道，一个夸人。</p>
赫连玉自然听得高兴：“再过几天我就能出府了，那时候估计秋闱放了榜，大概率会去围场狩猎？”</p>
常安：“是。往常年九月，陛下一定会带人去围场秋狝，若是不出意外，今年大概率也会去。”</p>
“有得玩了。”赫连玉将烤好的白米糕递给常安和谢让尘，“吃呀吃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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