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了！”</p>
赫连玉幽怨应下，还没有多说什么，就被拎到了浴房。</p>
“洗干净再出来。”</p>
谢让尘淡飘飘的声音，似是十分介意。</p>
赫连玉边拽外袍边点头，映月与彩云准备了清淡类型的香薰，在浴房内外各燃上许多，以确保将自家主子腌入味，免得又被国师嫌弃。</p>
二人也是第一次见到国师如此强硬的一面，往常还敢为了自家主子辩解一两句，今日是一句都不敢。</p>
赫连玉泡在汤池中，懒洋洋玩弄池中花瓣，低声呢喃：“师尊到底是怎么了？奇奇怪怪……”</p>
书房中，一道身影端坐案前，眼角飞入一抹凉意，眼底盛着羞恼。</p>
手上执一支毛笔，在洁白宣纸上划拉着什么。</p>
等他回过神，只见纸上写着——</p>
赫连玉。</p>
看清这三个字后，洁白宣纸倏地撒上一大团墨渍，无论是谁，都看不清这黑乎乎墨渍下，究竟写过什么。</p>
或许是……烦心事？</p>
良久。</p>
久到谢让尘怀疑他那会上房揭瓦的小家伙已经离开时，书房门传递过来极有规矩的敲门声。</p>
规矩？</p>
谢让尘垂眸，手中笔杆应声碎裂。</p>
眸底颜色诡谲。</p>
她不需要规矩。</p>
她也不能守那些规矩。</p>
十年。</p>
这十年，她该肆意生长。</p>
最好，肆意到敢……以下犯上。</p>
门外。</p>
赫连玉蹲地上，手腕子敲得好累。</p>
她苦着脸，仰头瞧紧闭的门。</p>
心底哀嚎——师尊到底要生气到什么时候？</p>
下次再过来，她一定先沐浴！</p>
唉！</p>
师尊真是难伺候！</p>
赫连玉边敲门，边坐在地上，思忖起该如何解决大世家的问题。</p>
按道理来讲，科举制已经遏制了大世家垄断知识与朝堂的通道，但力度还是不够，她得再想想。</p>
“吱嘎——”</p>
细微的开门声在赫连玉耳中放大，她顺势抬起头。</p>
谢让尘没见到人，则缓缓低头。</p>
入目便是一双圆润乖巧的大眼睛，扑闪扑闪，白净的小脸挂着讨好的软笑。</p>
这一瞬，他仿佛见到了那只会在他书案上踩脚印的小兔子。</p>
“起来。地上凉。”</p>
赫连玉边起身，边琢磨这句话，抽空观察谢让尘的脸色，猜测他应该是消气了。</p>
“师尊~你渴不渴？我给你倒茶呀！”</p>
“不必。”谢让尘揪住想跑的赫连玉，“去换骑装，今日有围猎，莫耽搁了。”</p>
“嗯~”赫连玉眼珠子一转，笑眯眯夸，“师尊好好嗷~”</p>
闻言，谢让尘语气柔和下来：“清晨之事，是我语气重了，抱歉。”</p>
映月彩云：“？？？”</p>
道歉了？</p>
这就道歉了？</p>
这么简单吗？</p>
赫连玉熟练拍拍谢让尘的侧腰——她最方便碰到的地方。</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