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硬着头皮道：“是的，月绣，不是京城人，是外地来京城做生意的。”</p>
“人很不错。”姚氏说。</p>
这话甄平不知如何去接，原地尴尬了一瞬，才猛地想起正事，对姚氏道：“我娘在隔壁屋，我带你过去，家中实在简陋，怠慢了……我没料到你真会来……你来了我很高兴……”</p>
甄平语无伦次。</p>
姚氏想说你不用紧张，话到唇边又觉得可能换做自己也一样。</p>
甄平挑开厚布帘子，先让姚氏进屋，姚氏微微弯身，从他打起来的帘子下走过去。</p>
这是时隔十多年后，二人第一次离得如此之近，甄平鼻尖全是她的气息，但甄平没让自己失态，他努力让自己撑得高高的，不去碰到她。</p>
姚氏进屋后，他也进屋了。</p>
屋子里弥漫着一股浓浓的药香。</p>
年前就中风了，躺了这么久容易有味儿，可这间屋子没有，可见夫妻二人将老人家照顾得很周到。</p>
甄老夫人躺在病床上，白发苍苍，面色惨白，形同枯槁。</p>
姚氏的记忆一下子被拉回十多年前，甄老夫人是个十分泼辣的性子，干起活儿来力气比男人还大，谁能料到她有一天这样奄奄一息地躺在病床上。</p>
她有一声、没一声地呻吟着，俨然在忍受着巨大的痛苦。</p>
姚氏不敢连着多看第二眼，赶忙垂下眸子，鼻尖酸涩。</p>
甄平来到床前，俯身轻轻地摸了摸他娘的额头，说：“娘，您看谁来了？”</p>
“嗯……”甄老夫人晕晕乎乎地朝甄平所指的方向望来，一瞬息的功夫，她浑浊的老眼便迸发出了惊喜的锋芒，“瑶儿……瑶儿……”</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