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够撑杆时差点从轮椅上摔下来。</p>
所幸有惊无险。</p>
他吹着凛冽的寒风，望着空荡荡的庭院，再一次冻到手脚僵硬。</p>
天色暗了。</p>
他垂眸，自嘲地勾了勾唇角。</p>
“小哥哥！”</p>
小蘑菇他又带着声音出现了！</p>
皇甫贤的睫羽飞快地颤了颤，僵硬的身子更僵了，表情却没有丝毫变化。</p>
小净空个子小小的，窗台对他来说太高了，就算垫一块石头爬起来也有些费力，但是小净空今日惊喜地发现，石头长高高啦！</p>
他先爬上石头，然后很轻松地就翻过了窗台！</p>
“小哥哥！”</p>
他滑下来后，转过身萌萌哒地看向皇甫贤。</p>
他的袖口与裤子上有积雪，头上与肩上都没有。</p>
“你摔跤了？”皇甫贤冷声问。</p>
“唔。”小净空诚实地点点头，“只摔了两跤。”</p>
什么叫只摔了两跤？两跤还少？</p>
小净空许久不摔跤了，但本能还在，他及时抱住了自己的小脑袋，没有摔疼。</p>
皇甫贤淡淡睨了他一眼，面无表情地伸出手来，一手撑住轮椅，另一手去够撑杆。</p>
明明一个人在时完成过无数次的动作，此时却在小净空面前丢了脸，他成功从轮椅上摔了下来。</p>
“小哥哥你没事吧？”小净空蹲下身去扶他。</p>
“走开！”皇甫贤没好气地说道。</p>
“嗯……”小净空看着他，认真地想了想，说道，“你不用难为情啦，我也经常摔跤的。”</p>
你是小孩子！</p>
你摔跤天经地义！长大了就不会再摔了！</p>
可我是个残废！</p>
我一辈子都会摔跤！一辈子都是废物！</p>
皇甫贤拒绝小净空的帮助，用一双青筋暴跳的手将自己的残躯艰难地拖回了轮椅上。</p>
他的腿又开始疼了。</p>
是截肢的地方。</p>
每隔一段时间他的骨头都会顶着残面冒出来，每当这个时候他都必须忍痛磨骨。</p>
每磨一次都在阎王殿走一遭。</p>
他好几次差点救不过来。</p>
他不想再经历一次磨骨之痛了，又或者他怕自己这一次没有办法挺过来。</p>
但是很奇怪不是吗？</p>
他不是早就想死了吗？</p>
如今是在怕什么呢？</p>
“小哥哥，你怎么了？是不是摔疼了？”小净空看着神色不大对劲的皇甫贤，难掩关心地问。</p>
“没有。”皇甫贤淡淡地说，抓过毯子盖住了自己疼痛不已的残腿。</p>
小净空不是一个喜欢盯着别人的残缺之处的人，其实没人刻意教过他，他只是观察娇娇怎么做，他就怎么做。</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