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欢吗？”</p>
凉亭中，庄太后问顾娇。</p>
“喜欢。”顾娇认真说道。</p>
确实喜欢，有按照碧水胡同一比一建造的宅子，也有按照医馆一步一复刻的院子，除此外，亭台楼阁，水榭回廊，还有藏书阁、练功房以及骑马射箭的草场。</p>
庄太后说道：“碧水胡同就快住不下了，找个日子搬过来。”</p>
“我……”顾娇张了张嘴。</p>
庄太后将她的神色尽收眼底，问道：“怎么了？舍不得？”</p>
顾娇捂了捂心口。</p>
这个就是舍不得？</p>
当初离开村子时，顾娇都没有这种感觉。</p>
她好像……有一点点能感知到曾经无法感知的复杂情绪了。</p>
庄太后将房契交到她的手上：“不着急，什么时候想搬了再搬。”</p>
“好。”顾娇应下。</p>
二人在府上转悠了一圈便乘坐马车回去。</p>
车上，顾娇的心口忽然抽了一下。</p>
她捂住心口，眉心一蹙。</p>
庄太后察觉到了她的异样，担忧地问道：“怎么了？”</p>
顾娇指了指心口：“疼。”</p>
庄太后古怪地问道：“你又没心疾，怎么会疼？”</p>
顾娇沉思片刻，眸光一凝：“不是我，是阿琰。”</p>
顾琰的心疾发作了。</p>
发作得毫无预兆，夫子正在讲课，忽然底下的学生大叫，夫子抬眸一瞧，就见顾琰倒在了地上。</p>
顾小顺立马冲上去，拿出他荷包里的药喂他服下。</p>
顾琰的心疾已有半年不曾严重发作了，偶尔难受，吃下一颗立马见效。</p>
但这次……似乎不怎么奏效了。</p>
顾娇飞快地奔回碧水胡同。</p>
姚氏已经哭晕了。</p>
顾小顺从堂屋里奔出来：“姐！姐你可回来了！顾琰他——”</p>
顾娇凝眸道：“他在哪儿？”</p>
顾小顺忙道：“在你屋里！”</p>
顾娇进了东屋。</p>
顾琰的情况非常糟糕，他又出现了心脏骤停。</p>
一切都仿佛回到了二人第一次在温泉山庄见面的时候，他也是这样，随时可能救不过来。</p>
顾娇从小药箱取出肾上腺素与生理盐水。</p>
一针下去，两针下去，三针下去……</p>
足足注射了四次，顾琰才重新恢复心跳。</p>
他缓缓睁开眼，看见顾娇，他空洞暗淡的眼睛里瞬间好似有了光亮：“姐姐。”</p>
他早被小净空带歪叫娇娇了，也只有虚弱到一定的程度才会发生回退行为。</p>
顾娇摘下手套，摸了摸他额头：“我在。”</p>
“你抱抱我。”他说。</p>
顾娇将他轻轻地抱入怀中。</p>
顾琰呼吸着她的气息，安心地闭上眼，虚弱地说：“你在，我就不怕了。我要走了，我走的时候，你陪着我，我想你送我走。”</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