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有几份道理。</p>
涟玉心里微动，看着面前慈祥的老者，俯身行礼，也不再纠结前话，而是直接拐到正题上：</p>
“仙尊，想必您也已知，释法仙尊神识受损，回到法身即可恢复，如今晚辈想问那神域秘境究竟在何处，也好送他尽早回去。”</p>
云鼎仙尊捋了捋白胡，点点头，和蔼地向他道：</p>
“这是自然，当初也是我送他法身回去，这神域秘境神出鬼没，极不好寻找，我还是亲自带你们去吧！”</p>
再次轻顿，涟玉眼睫微动地回谢道：“那便多谢仙尊了。”</p>
云鼎仙尊将仙宫交托给那位近侍的仙帝，就变出飞舟，邀涟玉三人上来一块乘坐。</p>
涟玉也没推脱，看了眼寂空，便牵着暗影上了飞舟。</p>
于是在仙尊仙力驱动下，飞舟一路往遥远的天际之巅飞去。</p>
路途遥遥，却不枯燥，因为云鼎仙尊总是会看着相携观景的二人，乐呵呵地捋捋胡子，给他们讲述释道仙尊刚出世时的事。</p>
什么刚从神域秘境跑出来，就得罪了当时的一位仙主。对方对直接来仙府拿人的他没办法，只能把作恶的徒孙交出去，让他扔到万佛仙宗洗礼去了。</p>
还有仙子喜欢刚正不阿的对方，跑过来告白的，直接被当做看不见无视了，气得仙子回去写了本“傲慢的执法者”，供整个仙界来阅读瞻仰。</p>
林林总总，都是因对方那不苟言笑铁面无情的性格，所闹出来的往事。</p>
涟玉也笑呵呵地听着，看着面前“宛如”天道神石之“父”的云鼎仙尊，又笑着回首，望向身边被吐槽的本尊。</p>
释法仙尊化身依旧没有反应，仍直勾勾地盯着面前的人，眼神幽森森，不知道在想些什么。</p>
“……”</p>
附近的寂空看到了，神色随之微黯，腕间的佛珠转动起来，让自己不再去深想。</p>
他之前早已察觉，对方会不经意看向那人雪发下的后颈处。</p>
开始他不清楚，后来几次近距离接触后，他才猛地发现，原来涟玉身上那抹静幽之香，所散发最浓郁的位置，似乎就在那处。</p>
他不知道为什么，想要去问，却又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他能闻得到别人所闻不到的气息。</p>
涟玉自然不知道还有这种事，他早被释法仙尊盯得习惯，也就没在意对方的视线会扫过他哪里。</p>
随着天际之巅越来越近，他的全部注意力，已放在神龙不见尾的神域秘境上。</p>
然而让他没想到的是，所谓神出鬼没很难找到的神域秘境，竟在他们到后不久，便自己轰隆隆地出现了。</p>
看着停在茫茫云巅，宛如金玉做成的缥缈秘境，涟玉怔怔地看向前方老者的背影。</p>
随后，那位看不到神色的老人，用有些艰涩，又有些了然的声音，低道：</p>
“是了，万年那次，也是拿出了释法的道体，这秘境才随之出现，立刻收回去后，便又跑得无影无踪，让人再寻不见。”</p>
听这话意，是后来又寻过神域秘境。</p>
不知何时，涟玉的身边，已是暗影和寂空都护卫在旁，三人沉默看着前方肩膀似在抖动的老者，神情却隐然未动。</p>
他们，早就察觉了不对之处。</p>
就像来之前，显圣仙佛特意留下他们，用秘禁传音之法，和他们说过的怀疑一样。</p>
当年的天道谶言，到底是否真实，释法仙尊神识散去，那数千年来几次重组，又真的是为祸苍生的“至恶化形”吗？</p>
毕竟当初头顶冒出金光，得到天道谶言的是云鼎，而最后说出让佛宗来“净化恶形”的，也是他。</p>
还有，每千年一次的意念结晶化形，正好和对方千年一次的神隐期对应。</p>
当初那个执意要送天道神石化身回秘境的老者，到底在这“恰好”的神隐期间，去了哪里修行？</p>
被三人瞩目的云鼎仙尊，还一手负立，一手捋着胡子，望着那静静飘浮的神域秘境，叹息道：</p>
“唉，这万年来，本以为能趁着意念结晶化形，想再寻着秘境，可每每竟都一无所获。”</p>
说完，便笑着回过身，望着后面沉默看他的三人，又叹口气：</p>
“这天道，总说万物皆为刍狗，实际却很偏心。”</p>
“老朽前生寿元将近，才得以问道升仙。然而数万年过去，即便又一次仙魔大战来袭，却还未升到仙神之位。”</p>
“这样还不够，竟让个天道神石化身，冥顽不灵的晚辈，占去了仙尊之首。”</p>
“你们说，这天道，公也不公？”</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