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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呢？”</p>
“不行不行，殿下容貌俏丽，女扮男装根本不像，反倒惹人注目！”</p>
“那这样？”</p>
“更不行了，哪有这么漂亮的婢女？”</p>
公主从没有遇到过现在这种局面。</p>
她要跟着陈济混入长安城，却没有一个合适的身份，接连换了两套衣服，都被陈济否决了。</p>
“你们看看我这侍从！”</p>
陈济把自己的近侍拉过来，此人也是有些手脚功夫的，算是陈济的近侍兼侍卫。</p>
当日此人跟着陈济，加上刘复素和一共四人，为了掩护身份，其他三人都假扮身份了，一个年轻男侍从再跟着打扮成老妪的陈济未免奇怪，陈济就让这侍从也换上女装，变成一个身形有些高大的丫鬟，又为了压低丫鬟的身高，让他微微弯着腰，虽然有些奇怪，但低着头不说话，别人也不会特地去留意。</p>
“你们瞧瞧，他这才算是改头换面，殿下气度是遮掩不住的，当侍卫或婢女都不行。</p>
要不这样，我一个人入城吧，你们别跟着我了，章梵知道我的身份，他现在既然干了大逆不道的事情，正要借着外人的势来平定内乱，肯定不敢对我如何的！”</p>
陈济大包大揽，表示自己能行。</p>
章玉碗沉吟道：“那你能把他引出城来？”</p>
陈济：“……那肯定不行。”</p>
章玉碗：“或者刺杀他的任务就交给你了？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p>
陈济：……</p>
章玉碗摊开玉手：“所以只能我们与你一道入城，或者我扮作柔然使者，戴上幂离，不露面，便好了。”</p>
陈济有点焦头烂额，感觉自己给自己找了个大麻烦。</p>
“我觉得还是不行，章梵既连你们皇帝都敢下手，如今已是穷凶极恶，多疑善变，我说什么，他未必会信……”</p>
话音未落，敲门声响起。</p>
刘复起身去开门。</p>
门外是侯公度留在外面望风的亲卫。</p>
“郎君，你们有位故人前来探访。”</p>
他们在此处是秘密，哪来的故人？</p>
刘复心头一紧，下意识认为是追兵逼至，不由回头望向公主他们。</p>
却见章玉碗微怔之后，又惊又喜。</p>
亲卫让开一侧，露出身后之人的真容。</p>
陆惟站在门口，冲着他们笑。</p>
“陆——”</p>
刘复禁不住叫出声，随即又意识到自己音量过高，忙捂住嘴巴，同样惊喜交加。</p>
待门关上，刘复正想发问，章玉碗已是飘然而至，飞燕投林，紧紧与陆惟相拥。</p>
两人竟是毫不避讳旁人在场，连侯公度都尴尬扭头，避开视线，两人却还抱在一块不肯松手。</p>
陈济面露惊讶，这才知道公主与大理寺卿是这样的关系。</p>
可先前种种，两人却未露过行迹。</p>
侯公度心里有数，眼观鼻鼻</p>
观心，不像年轻人反应那么大。</p>
刘复忍不住嘴巴发酸：“非礼勿视，殿下也考虑考虑我们好不好？”</p>
陆惟轻轻抚着公主乌发，言语一如既往犀利。</p>
“我看你非礼也未知耻，还一直盯着看。”</p>
刘复笑嘻嘻：“哟哟哟，我这是怕你是个假的，让殿下白高兴一场！”</p>
陆惟的到来，为这沉重氛围增添一抹亮色。</p>
刘复只当陆惟是为了公主特地跟在他们后头的。</p>
“你来得正好，先别儿女情长了，我们要设法混入长安，你来得巧，一块想想法子！”</p>
陆惟神态淡定：“我既然来了，自是要派上用场的。”</p>
刘复听他语气，好像成竹在胸，不由狐疑。</p>
“你知道我们正为什么事发愁？”</p>
公主却笑道：“是我前脚刚离开洛阳，想起此事非陆惟帮忙不可，便让人去送信，让他过来一趟。”</p>
陈济早听过陆惟名声，却觉得眼下困境陆惟也未必解决得了，很是怀疑公主让此人过来的用意，可事情都到了这个地步，总不至于只是为了满足私情，那也说不过去。</p>
直到陆惟与公主在另一个屋子独处一个时辰之后再度出现——</p>
公主还是那个公主，面容却有了变化。</p>
面色黝黑，五官深邃，也许脸上还有一两分原先的相似，但神色容貌却俨然已是异族人。</p>
陈济还眼尖地发现，对方脖颈乃至双手，也都换上同样的肤色。</p>
若不说话，这活脱脱就是一个柔然人了。</p>
公主嫣然一笑，竟说了句旁人听都听不懂的话。</p>
语调较先前低沉许多，但别有一番风情。</p>
陈济这才想起来，公主在柔然待了整十年，又怎么不会说柔然语？</p>
这下真正是完美无缺的柔然使者了。</p>
公主道：“敕弥身边有一侧室，名为迪娜，狡黠多智，为他出力不少，人称小可敦，陆惟是按我的形容去易容的，我与她还是有些许出入，不过章梵应该从未见过迪娜，这个身份也足够了。”</p>
陆惟还有点遗憾：“可惜仓促之间，无法调配药汁令眼睛变色，否则就更无破绽了。”</p>
侯公度见状，不禁来了兴趣。</p>
“那臣也扮成柔然人？”</p>
陆惟点头：“迪娜身边必然也有侍卫，侯将军身形高大，扮柔然人也像，衣服可以厚一些，鞋子也可以再垫高半寸，这样就不会让人联想到你原先的身量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