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穗一共在灵水村住了两晚，白日她随老爷子继续去分地，萧缜进城做事，黄昏两人再在萧家东院团聚。</p>
第二晚的粮菜就是萧缜从城里带来的了，没再去孙家讨。</p>
佟穗回来时，萧缜正在煮粥，菜板上放着切好的五花肉干豆角、洗干净的白菜粉条以及两块儿豆腐。</p>
萧缜鲜少下厨，炒菜知道大概做法，做出来好吃不好吃就是另一回事了。</p>
怕浪费东西，他只把粥煮了，菜留着佟穗炒。</p>
佟穗盯着那两块儿完完整整的嫩豆腐看了看，问：“这也是你从城里带过来的？”</p>
萧缜笑道：“真那样早颠碎了，去村里马叔家买的，马叔会做豆腐。”</p>
佟穗解了疑惑，洗洗手开始炒菜。</p>
萧缜转过来帮她往另一个灶膛里添火。</p>
外面风大，佟穗进来后萧缜就把门关上了，堂屋里挂着一盏灯，再加上两个灶膛的火，昏黄中又有一种暖意。</p>
佟穗出阁前经常给母亲打下手，她是烧火的那个，如今这画面与旧时相似，只是母亲换成了萧缜。</p>
炒五花肉声音大，等炖白菜粉条的时候，佟穗问萧缜：“你喜欢这样的农家日子，还是喜欢在城里当一城指挥？”</p>
萧缜看眼锅里咕嘟嘟沸腾起来的汤水，切成小块儿的嫩豆腐跟着一颠一颠的，握住佟穗的手腕将她拉到怀里，慢悠悠地答道：“喜欢农家日子的平静，不喜欢面朝黄土背朝天地务农，喜欢练兵护卫周边百姓平安，不喜欢打打杀杀。”</p>
他读过书且精通武艺，抱负绝非打猎或种地，祖父也是一样的，被逼无奈才蛰伏在这灵水村。</p>
上战场才能施展才干，遇到合适的明主亦能搏个前程，可萧缜不喜欢看小兵们一个个战死，不想叫家里人牵肠挂肚。</p>
“若生在盛世，我这两个喜欢都能满足，乱世里头，咱们全被形势逼着挑路走，自己做不了主。”</p>
佟穗发现她的喜欢竟然跟他差不多。</p>
佟家是猎户，只有两亩地需要耕种，佟穗没怎么体验过太多种地的辛苦。</p>
她喜欢上山打猎，但打猎其实也是个苦差事，山路难行，夏日蚊虫作乱，运气来了打到好东西顶得上村人种一两年的地，运气差可能连续几天都是白忙一场。</p>
跟打猎比，给老爷子做参事每个月拿二两五的军饷简直太轻松了，且干起来同样喜欢。</p>
萧缜亲她的耳朵：“什么日子都得看跟谁过，有你在，我在这里烧火才有意思，练兵打仗也更有劲头。”</p>
他父母双亡，与祖父、四弟的感情深，可爷仨最多一起喝喝酒，不会这样抱在一起。</p>
萧缜喜欢抱着佟穗，也喜欢让佟穗抱他。</p>
锅里的菜炖好了。</p>
夫妻俩盛了菜坐到矮桌旁，有荤有素，萧缜居然还带了一壶酒，分别倒在两个空碗里。</p>
佟穗：“你自己喝，我嫌辣。”</p>
小时候好奇过酒是什么味道，为何祖父父亲每次打到</p>
好东西都要高兴地喝点酒，结果偷偷尝一口，被呛得直咳嗽。</p>
萧缜只给她倒了一碗底：“练练，以后军营里庆功，说不定会有将士给你敬酒，不能喝多，一口不沾也……算了，不想喝就不喝，至少在这七县里面，你不用委屈自己做任何事。</p>
（）”</p>
说完，萧缜把倒给佟穗的酒都倒进他的空碗。</p>
佟穗瞄向碗底，碗边沾着的酒水慢慢朝下聚拢，又汪了一小口。</p>
这酒闻起来还是很香的。</p>
佟穗端起碗，慢慢地将这口酒喝了，因为做了准备，这次并没辣到。</p>
酒进了肚子，很快就带起一股子热意，驱散了冬夜的寒冷。</p>
萧缜见了，道：吃饭，空腹喝酒难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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佟穗点点头。</p>
夫妻俩就一边吃，一边慢慢地喝，最后佟穗竟然断断续续地喝了小半碗，剩下的全进了萧缜的肚子。</p>
饭后萧缜收拾碗筷加烧水。</p>
佟穗坐在门槛上陪他，她只觉得热，萧缜却是眼睁睁看着她的脸颊从白里透红变成了一片艳红，一双清泉似的眸子也因为醉意变得更加水润黑亮。</p>
萧缜伸出四根手指头，逗她：“这是几？”</p>
佟穗瞪了他一眼，哄小孩子呢？</p>
萧缜烧好了水，因为北屋烧了很久的炕更暖和，他把浴桶搬到了北屋。</p>
刚兑好水，就见佟穗站在旁边准备脱衣裳了，放以前，她肯定先把他撵出去才行。</p>
萧缜喉头一滚，试探道：“我帮你脱？”</p>
佟穗瞥他一眼，点点头。</p>
萧缜：“……”</p>
闹过一大场，中间睡了一阵，再被萧缜弄醒的时候，佟穗才从那种醉酒的状态恢复过来，只是仍有点迷糊，看看半压着她的萧缜，再看看柜子上的灯，推他道：“还没洗呢。”</p>
萧缜笑：“洗过了，我帮你洗的。”</p>
佟穗一点印象也没有。</p>
萧缜给她讲她在浴桶里做的那些事。</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