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直亲卫与辽国的兽首青面皇卫有着异曲同工之妙，都是贫贱之人羡慕，上层权贵不屑之人。</p>
上直亲卫在，三楼坐着的老人和美妇身份也自然不言而喻，当今皇上和皇后。皇上站在楼阁中间，已经看了好几遍挂在正中，装裱精致的《十一月四日风雨大作》。</p>
“夜阑卧听风吹雨，铁马冰河入梦来…”皇上摇摇头：“他本不该这么死的，是朕疏忽了。”</p>
皇后不说话，父母死，子女本该守孝三年，可他是皇上，天下事，他说了算。可多少，其实她心中是不满的，除去皇后之事，南方战乱，孙儿李坏生死未卜，皇上却又闲情逸致出宫玩乐…</p>
皇上也看出她兴致不高。</p>
“可知朕为何来此。”皇上叹口气，看向窗外，窗户已经拉上薄纱，天颜凡人不可窥见。</p>
“若是以前，朕不会让季春生南下，也不会让杨洪昭冒险西进。”皇上说着也不看那诗了，“李坏确实是承社的儿子，朕也看重，可那又如何，他先是皇家子嗣，天家之后，必承其重，若为江山社稷而死，死得其所。”</p>
皇后嘴巴微张，说不出话来。</p>
“可太后一死，朕倒是明白过来了。”皇帝回过头，神色复杂：“朕老了…”</p>
“皇上不老。”皇后连忙道。</p>
皇上摇头：“朕心里有数。”</p>
皇后也一时不知说什么好，只是心中一颤，她也明白皇上只怕，是真的老了…</p>
难怪百忙之中他还想来这地方，若皇上不老，他又会如此期盼李坏能平安归来呢。</p>
“南方局势靡乱，朕不盼他能做什么，只望他能平安回来，江山终是我天家的江山。”</p>
听到这，皇后也忍不住流下泪来。</p>
正好这时，透过窗户，看到楼下河边坐着两个年轻姑娘，两个她都认识。</p>
……</p>
“阿娇姐，他什么时候回来啊。”何芊在河边晃动着小脚。</p>
阿娇文静坐在她旁边：“我也不知，小芊为何这么关心王爷呢。”</p>
小姑娘一慌，脚晃得更快了：“没有，我才不关心他，半点也没有。</p>
只是…觉得他真傻，去逞什么英雄…”说着说着，又想到他浑身浴血，挡在自己面前的事情，他要是去了南方也这么逞英雄的话，岂不是很危险。</p>
想着想着，小姑娘眼眶居然红了。</p>
阿娇搂住她：“小芊，王爷肯定会回来的，这世上的事都难不倒他，你每天蹲在这等也不好，去王府等吧。”</p>
“我…我不是等他回来，只是在这等…不是不是，不是等，只是每天过来看看，这光景多好…”何芊说着说着自己把自己说得手忙脚乱。</p>
阿娇一笑：“被我说中了吧，去王府也没人笑你，大家都知道的。”</p>
何芊连忙避开她目光，双手叉腰：“哼，知道…知道什么，他当初对我那么无礼，本小姐是想…是想待他会来骂他两句出气。”</p>
“那也在王府等才能最先骂到。”</p>
“哦…那他什么时候回来。”</p>
“…”</p>
…</p>
李坏骑着眉雪，缓缓穿过平坦的原野，进入南方的森林，身后大军随行，一下子，阳光被遮挡，世界凉快下来。</p>
眉雪舒服的晃了晃大脑袋，李坏一笑：“若是此战可定，我们就快能回家了。”不知不觉，他已离家很久…</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