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摇头：“起初我也这么想过，不过随后关北节度使魏朝仁的千金写来书信，确认过此事确实是真，一来她不是太原府的人，不会包庇；二来我们是旧识，信得过她。”</p>
“哼，王爷倒是好风流，年纪轻轻，跟哪家千金都有交情…”何昭黑脸喃喃道。</p>
“…”李坏无语，瞎说什么呢，你怕是嫉妒吧。</p>
皇帝皱眉：“这么说来，此事还不是一般贼匪所为，李坏怎么看？”</p>
皇上一说，所有人都看过来。</p>
他才是京北转运使，此事权在他手，除去皇帝别人无权干涉，顶多就是献计献策帮帮忙。</p>
李坏拱拱手，分析说：“我细致想过，这事有三种可能。</p>
第一，军中有人与黑山匪勾结，狼狈为奸，不然他们弄不到这么多强弩，借此攻破威州。</p>
可这第一种可能性不大，因为太行山北是太原杨家军，杨文广为人皇上应该清楚，不可能与黑山匪勾结。</p>
往南就江闲军和江州厢军，江闲军早调到关北，江州厢军忠心耿耿，都统就是大义灭亲的参林，皇上想必也知道。”</p>
他说完众人都点头，李坏接着说：“第二种可能就是买的。”</p>
“王爷，这是军中重器，不大可能买卖吧，就算有买卖，也不可能这么多才是…”上直亲卫指挥使卫离首先提出质疑，他熟悉军事，提出这样的质疑也正常。</p>
“道理确实是这样，不只我景国，辽国、西夏都是禁止售卖这样的军器。</p>
但政令出京城，能不能通达于市，全国践行，那又是另外一回事。”李坏直言不讳：“如今西夏皇帝昏庸无道，懦弱无能，上层腐败，别说强弩，就是西夏那三千铁鹞子的冷锻宝甲都有人拿出来卖，流通市面。”</p>
此话一出，何昭、卫离都惊讶得张大嘴巴，皇上也微微震惊，“此话当真？”</p>
李坏明白他们的反应为何，因为景国现在和西夏还有和平盟约，可当初是打过举国大仗的。</p>
景国本来打得顺风顺水，结果三千人马披着冷锻甲的铁鹞子硬生生扭转战局，最后双方都没占到便宜，只能议和。</p>
三千铁鹞子，可以说是西夏国本，众人记忆犹新，都不是什么好记忆，结果现在拿出来卖，他们能不震惊吗。</p>
这事当然是真的，王府与众多大商做生意，这些商人依托景国商业繁荣，大江南北，国内国外到处跑，每天都为王府带来大量情报，诗语帮他收集整理，每隔七天就会来家书。</p>
“真的，我还托人买了冷锻铠甲，再过几天就到开元王府。”李坏道，他之所以买，不是他要穿，是想看看所谓天下第一的西夏冷锻技术到底如何。</p>
“没想当初与我景国相持不下的西夏，三千铁鹞子天下无双，悍如猛虎，如今竟成这样…”何昭感慨，他是经历过当年西夏与景国的战争，也算有感而发。</p>
卫离是武人，说话毫无顾忌，“何大人，这有何难想，夏国景宗李元昊是个英雄，在他之后西夏也有好汉，可积累江山基业几代人流血，败光祖宗基业却只用一代不争气的后人，这种事古往今来还少么。”</p>
何昭点头，深以为然。</p>
皇上听完却默然不说话，目光有些呆滞，出神不知在想什么…</p>
汤舟为没怎么跟众人说话，小心翼翼瞟着皇上一举一动呢。</p>
…</p>
李坏接着分析：“第二种可能比第一种高一些，但依旧可能性不大，因为黑山匪难有那么多钱，这几年来也没听说他们抢过什么大货。”</p>
“至于最后一种…”李坏说到这顿了一下：“陛下可记得太行山到吕梁山中间大片土地…是北汉故地。”</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