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什么操作!耍人玩吗!</p>
“谢大人这是什么意思?拿我们老哥儿几个当猴耍吗?”</p>
那位姓张的地主愤然起身,一脚踢开脚边的椅子,发出一声巨响,谢青海的目光淡淡地扫了过去,立马就有衙役走上去站到那人身边。</p>
“规矩如此,并非是本官故意作弄。张老爷若觉得规则不合心意,大可离去。”</p>
他派人上门请的时候就说得清清楚楚,此次平粜皆为自愿,绝无强迫,又没人压着他张喜坐在这里,给谁甩脸子呢!</p>
衙役接收到谢青海的示意,立马横眉冷竖,杀威棍往地上一扥,见张喜浑身一颤,然后看似礼貌,实则无比强势地说道:“张老爷,请吧。”</p>
张喜嘴唇颤抖着,目光闪烁地左右张望了一下,不经意间瞥到了议事堂上首那块公正廉明的匾额,幡然醒悟。</p>
这里是县衙门,此刻坐在上首的那位是本县的父母官,纵然是个七品芝麻小官,但要弄死他一介平民,也是易如反掌的事情。</p>
也许是谢青海当县太爷的这些年里没有表现出什么强硬之处,又或许是之前对方上门拜访表现出的谦逊卑微,竟使得张喜忘记了自己的身份,有胆子在对方的地盘上公然叫嚣。</p>
张喜的腿有些发抖,“大人,小人……”</p>
“张老爷,门在这边,小人送你出去。”</p>
眼看着张喜被两个衙役捉着膀子强势带走,其他人暗暗交换眼神,都从中嗅到了一丝不同寻常的意味,纷纷正襟危坐了起来,只有刘老四还是那副目中无人的样子,浑身上下透露着粗鄙猥琐四个字。</p>
李庭坤双手扶着红木拐杖,傲气的脊骨弯了弯,带上了几分恭敬之意,“谢大人,容老夫冒昧,张老爷平粜八百石,却只列三甲,那这前二甲……”</p>
谢青海朝文师爷示意,后者便微笑着将手上的记录簿展示给众人:“功德碑三甲,陆家村陆明辉,捐银五十两,平粜八百石,清泉村钱乡绅,捐银五十两,平粜八百石,刘家村刘四江,捐银二十两,平粜八百石。</p>
功德碑二甲,李记粮铺李轩,捐银五百两,平粜两千石,千飨客朱耀,捐银五百两,平粜两千石,昌源酒楼周牧宁,捐银五百两,平粜两千石,白记布庄白惊声,捐银五百两,平粜两千石……”</p>
“功德碑首甲……”</p>
文师爷骤然顿住,众人屏息以待。</p>
“福源粮行张听风,捐银一千两,平粜八千石!”</p>
比起那一个又一个的平粜粮数,更令李庭坤等人觉得难以置信的是这些人的身份,粮铺老板,酒楼掌柜……居然全是商人!</p>
士农工商,商贾之人乃是下九流,怎能忝居功德碑前二甲?那不是打他们的脸吗?</p>
“谢大人三思啊,这如何能成?那张听风朱耀之流,乃是商贾贱民,怎能配得上祭酒大人亲赐的功德碑啊!”</p>
“是啊谢大人,您就不该让他们参与进来,还给那些人列于前二甲,实在是有违祖法!”</p>
“可是他们已经签了平粜的契书,而且大部分粮米已经平粜出去了,不然诸位以为,这大半年来,你们吃的平价米都是大风刮来的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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