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恩若有所思。</p>
纪慕兰没说话。</p>
“昨天那架空客ACJ350……”许恩忽然想起来这件事。</p>
手机响了一声，是江京那边主宅的，打电话的是许老太太，“你跟那位卢总没谈拢？”</p>
“你也知道他，”许恩接着电话，沉默片刻，“纪家心里会有疙瘩。”</p>
“许恩，你为那个女人是真的糊涂了！”手机那头，老太太敲着拐杖，“黑水街这么好的机会，你不跟他合作？在湘城什么都没做好，你等着回来股东大会，看他们怎么架空你。”</p>
“还有，那个女人还有她的女儿，你别想着她们会进我许家大门。”</p>
老太太“啪”地一声挂断电话。</p>
她嗓门大，助理跟纪慕兰都听得很清楚。</p>
助理低着头，装作没听到的样子。</p>
纪慕兰依旧端坐着，面色没有变化。</p>
“别介意。”许恩拍拍纪慕兰的手背，然后眉头拧起。</p>
助理看了纪慕兰一眼，忧心忡忡：“卢总的那个案子合作不下去，我们确实没有办法，只能先回江京，如果那位陈爷能出手……”</p>
“我都还没见过陈爷，”许恩按着眉心，头疼到炸，疲惫地开口：“这件事，不说了，晚点我问问许小姐能不能帮我问陈爷。”</p>
纪慕兰哪里能不懂助理的目光。</p>
偏偏是因为纪邵军和沈清，她心里也不好受，总不能劝说许恩同卢总合作？</p>
就在这时。</p>
门卫带着一个人进来，“许先生，有位白同学找你。”</p>
“阿蔹？”许恩抬头，看到拿着黑包，穿着蓝白校服的清浅身影，分外惊讶，“你怎么找来了？”</p>
他没给过白蔹地址。</p>
又一想，应该是纪衡说的。</p>
今天的白蔹懒散随意，与昨晚相比，割裂得明显。</p>
“我问个事情就走，”白蔹没有坐，她单肩背着书包，手上是一份文件，不紧不慢地卷起文件，敲着手心：“我记得你也在争取永福小区那块地的开发权，你会给他们多少安置费？”</p>
纪慕兰已经很少同白蔹说话。</p>
只是此时她因为许老太太那件事心烦意乱，湘城的旅游因此做不起来，许恩受到太大影响，眼下白蔹又哪壶不开提哪壶。</p>
偏偏往他们心口撒盐。</p>
“不去上学来这干嘛。这些你又不懂，问那么多，问那么清楚有用？”纪慕兰看向白蔹，忍无可忍道。</p>
白家的生意，她给白蔹说过多少次。</p>
白蔹一个字都没听进去。</p>
“没事，也不是什么不能提的，”许恩虽然有些被扯伤口，但还是给了白蔹一个数字，“本来想提前向上面申请，但被那位卢总先下手拿到了拆迁权。”</p>
“无所谓，”白蔹根本不理会纪慕兰，她听着许恩给的数字，比纪邵军估算的要多一点，她轻敲着手心的动作停止，眉眼慵懒，不轻不重地、语气分外睥睨：“那从现在起，它是你的了。”</p>
她将卷起的文件递给许恩。</p>
“这是……”许恩伸手，有些颤抖的接过白蔹递过来的文件。</p>
似乎有些意识到这是什么。</p>
白蔹没说话，只等他接过去，没看纪慕兰，淡定地侧身出门。</p>
许恩反应过来，跟上去：“我送你去学校吧。”</p>
他住的地方距离湘城一中有些远。</p>
“不用，”白蔹懒洋洋地朝身后挥了下手，干脆利落，“门外有车等我。”</p>
她人消失在大门口。</p>
许恩的助理走过来，他没忍住看向许恩手里的文件：“许总，白小姐给你的是……”</p>
旁边纪慕兰也觉得奇怪。</p>
许恩低头，伸手展开文件，档案袋外面盖了湘城拆迁主管部门的公章，公章上是一行红色的楷字——</p>
《永福小区房屋拆迁许可证》！</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