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半晌。</p>
闻其才带头起哄，“陆妈，你要请我们吃火锅。”</p>
“对，陆妈！”男生们又嘻嘻哈哈起来。</p>
仿佛还是那无忧无虑的少年郎。</p>
“好，”陆灵犀也笑出声，“等高考完，我请你们吃。”</p>
路晓晗的同桌轻轻回了头，她看向路晓晗跟白蔹，“等高考完，我们能在一个城市吗？或者还能在见到吗？”</p>
白蔹安静的坐在座位上，她桌子上摆了很多纸张，都是班级同学或者其他班级的人递过来的同学录。</p>
她低头慢慢写着，听着对方的话，缓缓抬头。</p>
窗外的光线落在她侧脸，眉眼一如既往的散漫，她用手指慢条斯理地压平手里的纸，声音很轻：“会的。”</p>
路晓晗搂着同桌的肩膀，“你放心，不管你考到哪儿我都会去看你的。”</p>
最后一节课上完，陆灵犀站在讲台上目送所有学生收拾东西离开。</p>
白蔹写完同学录，将这叠纸交给路晓晗，这些都是其他班级的人拜托路晓晗递给她的。</p>
路晓晗走在她前面，白蔹落后她一步，她拿着书包，停在陆灵犀身边。</p>
将张世泽的那封信交给陆灵犀。</p>
张世泽的字迹太过难看，丑得陆灵犀一眼就认出来。</p>
她的学生就要高考，班里的这么多人，闻其后半学期都收了心认真学习，她唯一没有放下的就是张世泽。</p>
陆灵犀低头打开这封信——</p>
【hi，陆妈，我是张世泽，没想到我会是在这种地方给你写信，对不起，陆妈……】</p>
张世泽的这封信很长。</p>
陆灵犀并不知道……</p>
张世泽出事以来，他没有对任何一个人说对不起，也没有向任何一个人认错，因为他不觉得他有错。</p>
他唯一说对不起的，只有陆灵犀。</p>
“他说他在里面在认真改造学习，以后要当律师，”陆灵犀珍重地收起信，“那我也就放心了。”</p>
**</p>
6.7号。</p>
一大早。</p>
纪邵军跟沈清就来到纪衡的院子，陪同白蔹去高考。</p>
白蔹起得依旧很早，早上六点起来看了会儿书。</p>
沈清今天穿了一身喜庆的红色，她看到白蔹的房间门开的，就把早上做的食物送到她房间：“阿蔹你不多睡一会儿？”</p>
她跟纪邵军昨天早上就到了，这两天给白蔹做了不少补品。</p>
“不用，”白蔹不紧不慢地翻了一页打印纸，旁边，她的手机震了好几声，“我习惯这个点了。”</p>
手机是许南璟、闫鹭欣姐他们发过来的祝福语。</p>
都知道她今天要高考。</p>
除了一个人。</p>
贺文：【[文档.woc]】</p>
贺文：【你今天先看看】</p>
白蔹吃着早饭，看了一眼，慢条斯理地回：【今天不行】</p>
贺文：【怎么了？你最近换新方向了】</p>
白蔹：【没】</p>
白蔹：【这两天高考】</p>
手机那边，待在研究所不知岁月的贺文看了一下时间，确实是6.7号。</p>
他有些恍惚。</p>
虽然白蔹跟他说过她是高三生，但她跟自己无障碍交流，让贺文时常忘记她是高三生。</p>
“今年参加高考的都有谁？”贺文偏头询问身边的组员。</p>
那人也不知道，“不知道，怎么了？”</p>
“没什么，”贺文给白蔹发过去一句“高考加油”，才默默道，“就是有些同情他们。”</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