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锦稚应声,用衣袖擦去眼泪,低着头朝白卿言和白锦绣行礼后,出了上房。</p>
她立在廊庑下长长呼出一口气,还好长姐没有事,白锦稚从不敢想,若是没有了长姐她该怎么办!</p>
还好长姐无事。</p>
白锦稚又悄悄用衣袖抹了抹眼泪,随即深吸了一口气,拳头紧了紧,仰头迎着阳光眯眼露出浅浅的笑容,打起精神去给二夫人刘氏请安。</p>
白锦稚同二夫人请了安,回去沐浴换衣裳,谁知竟然在浴桶里睡着了,刘氏哭笑不得,只得让嬷嬷将白锦稚给捞了出来,给迷迷糊糊的白锦稚换了衣裳,让人给绞干了头发,这才放白锦稚去床榻上睡。</p>
黄太医家孙女黄阿蓉得到白锦稚来大都城消息的,当天下午就来了白府,找白锦稚玩耍。</p>
自从白锦稚回了朔阳,黄阿蓉能一起玩儿的玩伴就少了,黄阿蓉性子直爽又好动,这些年各家千金都大了,多数都被拘在家中练习女红,能和黄阿蓉一起玩儿闹到一起的除了白锦稚也没旁人。</p>
黄阿蓉兴高采烈同白锦稚说着白锦稚不知道的都城趣事儿,白锦稚也听得睁圆了眼。</p>
“那群纨绔就那么随吕元鹏和司马平参军去了,谁知刚走出大都城没有三天……就都撑不住了要回来!可那是军队啊……又不是自己家里,听说带队的将军凶狠,就直接上鞭子抽,那些纨绔都是细皮嫩肉的,哪里经得住鞭子!给那群纨绔抽得……脸都花了!”黄阿蓉夸大其词。</p>
“后来呢?后来呢?吕元鹏的脸是不是被抽成了花猫!是不是闹着要回来了?”白锦稚双眸发亮。</p>
“这次你说错了!”黄阿若说得口干舌燥,故意买了个关子,慢悠悠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才在白锦稚身边坐下说,“后来,我听翁翁说……这群新兵刚到北疆,陛下又要调这些新兵去南疆,这不……各家都想办法将自家儿郎给弄回大都城来了!唯独这吕元鹏……一听要去南疆,吃了秤砣铁了心似的不走!司马平也吊儿郎当的跟去了!”</p>
“这吕元鹏被鞭子抽不怕吗?”白锦稚若有所思。</p>
“可能欠抽吧!”黄阿蓉抓了一把瓜子,“后来就没有了消息,不过我听那些回大都城的纨绔都在诉苦,说军队里军粮就不是人吃的,那米里掺着沙子,能把牙崩掉,那米糙的咽下去就能划伤嗓子!”</p>
白锦稚眉头一紧:“米里掺着沙子?”</p>
“可不是!”黄阿蓉摇了摇头,“我估计是这些公子哥在大都城享乐惯了吃不了苦,说的也忒夸张了,说什么吃一口米能吐出几粒沙子,要真是这样……吕元鹏那么娇气一个贵公子,能坚持吗?早就回来了!明明是他们灰溜溜回来了面子上抹不开,故意这样说给自己找面子呢!”</p>
白锦稚倒觉得和吕元鹏玩闹的那群纨绔,虽然娇气不假,但死皮赖脸习惯了,怎么会为面子扯这种谎。</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