蒜泥白肉吃了两块，菌菇汤半碗，米饭两口。</p>
还可以。</p>
安云净将清口的茶递给了妹妹。</p>
“姐姐先回去吧，我想自己待会儿，阿姨也别晚上留下来陪我了。”</p>
安云净皱眉。</p>
安云熹抬头看她，她瞬间舒缓了脸色，只是握着餐椅扶手的指节还发着白。</p>
太多的不确定性。</p>
安云净想到曾经妹妹厚厚的病例和各种检查单据。</p>
不动声色地仔细确认着妹妹的眼神和微表情，她缓了口气：“之后让阿姨过来给你做饭吃，好不好？”</p>
“好。”</p>
*</p>
浴室内，安云净站在旁边看着妹妹洗脸、刷牙。</p>
“要姐姐抱抱吗？”</p>
“嗯。”</p>
明明刚浸过热水，手却还在发凉。</p>
她非常没有安全感。</p>
安云净看着镜子里埋在自己衣领后的人，轻声商量：“我今天住这里好不好？”</p>
或许是姐姐的怀抱太温暖，安云熹还是答应了。</p>
***</p>
关着灯的卧室里，手机贴着窗帘落到了地毯上，发出闷响。</p>
尘封的所有被全部唤醒。</p>
早已缝合的伤口被重新剪开，皮肉被铁剪子剪得稀碎。</p>
闭上眼睛，那天的场景似乎还历历在目。</p>
马赛克的地砖缺失，豁口将皮肉整块卡起，炮火后的断壁残垣撞到上面时会痛到失去知觉。</p>
脸侧贴着冰冷的地面，又被汩汩鲜血温热。</p>
安云熹闭上眼睛，手臂从腹部垂落，砸在了地板上。</p>
她又猛然睁开眼睛，抬头。</p>
黑暗里，似乎看到了逼近的影子，她猛然向后退。</p>
咚——</p>
脑袋狠狠向后撞到了墙上。</p>
片刻后，卧室的大灯打开。</p>
“星星？！”</p>
*</p>
“做噩梦了吗？”</p>
安云熹坐在诊疗室的椅子上，身上的冷汗有些发凉。</p>
“嗯。”</p>
“姐姐看着你睡会儿？”</p>
安云净扶着冰袋，拢了拢妹妹身上裹着的毯子。</p>
不止是噩梦，甚至醒来还出现了幻觉。</p>
*</p>
“社长......”</p>
安云净示意秘书出去说。</p>
她轻轻拍着吃过两倍安眠药在病床上睡去的安云熹，确认她进入深眠，才小心地走到了病房外。</p>
“明天早上换辆车送云熹回公寓，让阿姨过去照顾。”</p>
“好的社长。”</p>
“网上的情况如何，叶生那边有消息吗？”</p>
“舆论还可以，云熹小姐从始至终都表现得非常冷静，记者找不到合适的点进行实质性的攻击，叶先生明天下午会和工作团队一起到首尔。”</p>
明天下午？</p>
看来是机场之后安排好了工作就赶紧过来了。</p>
云熹的确做得很好，哪怕记者追到VIP通道拍她的时候，她也没有表现出什么。</p>
在拥挤的人群与不断的质问和闪光灯里一步步走向车子，墨镜划着脸侧被撞掉，她也没乱了脚步。</p>
也因为她表现得太好，安云净才会这么心疼。</p>
“社长，您明早的会就在医院，要不要给您收拾一间隔壁的房间？”</p>
安云净明天一早要听医院的季度汇报。</p>
“不用了，我跟云熹住一起，明早叫我。”</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