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若莲没想到自己逃离选秀的方式竟会是成为人家的俗家弟子，戴发修行，幸好这俗家弟子倒不需要她茹素，更不需要穿着道袍，但道经什么的，她还是得读得抄，若是观里要办法场或布善，她有空也要参与帮忙。</p>
当然，她要是愿意，也可以在道观里偶尔小住，帮忙整理一下登仙楼的藏经杂书。</p>
成若莲也没想到，自己未来有朝一日，会在这清平观遇上自己的真命天子，此是后话暂且不提。</p>
在各地秀女进京时，秦流西已经把赤真子那个在西北地区的老巢给布置好了，只等把老头带过来，就是不知道封俢那家伙守到佛果没有。</p>
此时须弥山的深处，云雾环绕，封俢却是打了个喷嚏，懒洋洋地躺在悬崖峭壁的一块突出的石头上，伸了个懒腰，身后九条毛茸茸的大尾巴轻轻甩着。</p>
它狭长的狐狸眼微睁，看向身旁的一株似菩提又似娑罗树的小树。</p>
说是树，却不过寥寥十几片叶子，然而叶子却有着七彩的颜色，有光打下来，树身如笼罩在佛光之中，树的顶端，有一颗椭圆形的果子，如菩提种子，被一层粗糙的果皮包着。看着平平无奇的果子，但若细看，会看到果皮有几处细纹，细如发线的纹路，隐约透出一丝祥和的佛光。</p>
佛果若成熟，细纹会爆开，露出它的真面目来。</p>
嗅着佛果隐隐传来的香味，封俢盘腿坐起，施了一个妖术，把这棵树屏障起来，外人看来，也就是一棵平平无奇长在峭壁的小树而已。</p>
那个心狠的，还没熟就催着他来，分明是怕自己妨碍她招蜂引蝶。</p>
偏偏自己只有听命的份。</p>
人间真苦。</p>
封俢入了定，唇线勾了起来。</p>
但是值得。</p>
七月里，秦流西过了个生辰，今年不比去年，府中大大小小的人都给她送了一份生辰礼。</p>
到了中元节，她以少观主的身份在观里主持了大法场，白日布施和超渡阴魂，场面庄严神圣抚人心，不但让不少信徒叹服，就连秦府众人，也觉得心头异样。</p>
她们明白和秦流西始终格格不入的缘由是什么了，她们不过芸芸众生的内宅女子，而她却是站在顶端上让人仰望敬慕的存在。</p>
是的，时过一年，秦府不像去年那般不出门了，今年这道场，秦流西提了一嘴，除了行动不便的秦老太太，王氏带着府中女眷都来观礼了。</p>
眼看着信徒对秦流西的信服和敬服，王氏等人与有荣焉，而秦明月姐妹则是心情复杂，眼里有着嫉妒更有一点羡慕。</p>
而最让她们觉得复杂的是，原本对她们避之不及的夫人又因着她而对自家热络了。</p>
像于夫人，主动的带着新任同知夫人来和她们结交打招呼，还说秋日办赏菊宴时送帖子过来，这都是沾了秦流西这个少观主的光，为啥，因为她们三句不离她的名号啊。</p>
是，或许这些夫人的品阶都不如从前的秦家，可秦家落魄了，被圣人恶了，连普通富商都不如，有官眷不怕避嫌带她们玩就很不错了。</p>
这都是托了秦流西的福。</p>
“大姐姐那一身法袍看起来好威仪，道袍也能这么好看的？”秦明歆小声地对亲姐秦明月说。</p>
秦明月说道：“自然不是，你看其他道人就不是那样华贵的袍子，因为她是少观主才有此殊荣。”</p>
“少观主不就是要继承道观的，那她以后真的不嫁人了？”秦明歆瞪大眼。</p>
秦明月沉默，内心腾地冒出一个想法，有人配得上她吗？</p>
不对，她会看得上谁吗？</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