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禾犹如哑巴吃黄连，一时语塞。</p>
她恨恨地拽了拽衣袖，却不甘心就这么放弃。</p>
眼波流转间，计上心来。</p>
“姐姐有令，妹妹自然不敢再纠缠。”</p>
“只是妹妹有些话，却不吐不快。”</p>
“你还有什么话要说？”沈棠漫不经心地问道。</p>
沈清禾不屑的哼笑一声。</p>
“姐姐，今日我们姊妹有幸受到长公主殿下的邀请，与诸位贵人共聚一堂，本是喜事。”</p>
“舞上一曲，为宴会添彩，也是雅事。”</p>
“姐姐却故意推辞，不愿献舞，可是觉得大家不配欣赏不成？”</p>
沈清禾咄咄逼人，沈棠却不以为然。</p>
轻飘飘地回道：“妹妹这话偏颇了。”</p>
“我之前就曾言，对于歌舞之技，不甚精湛。自然不敢用拙技污了大家的眼。”</p>
“仙蕴楼的诸位舞姬，舞姿曼妙婀娜，难得一见，更能怡情悦性。此举并无轻视大家的意思。”</p>
沈清禾不满道：“姐姐这未免取巧了些，少了些诚意。”</p>
“那按照妹妹的意思，难道只有亲力亲为，才能证明诚心？”沈棠不客气地反问道。</p>
“自然。”</p>
沈棠面色一冷，“那恐怕要让妹妹失望了。”</p>
“作为将军府的女眷，我从小学的是保国安民的本事。舞蹈这些技艺，一向只做消遣。”</p>
“想必京中能者甚多，诸位姐妹也是博采众长，不必靠舞技取悦于人。”</p>
“妹妹如此较真，姐姐都要怀疑，你是要和舞姬们抢生计了。”沈棠半开玩笑般说道。</p>
听闻此言，周围的贵女们忍不住发笑。</p>
相比于费尽心思抢风头的沈清禾，沈棠的话更让她们舒心。</p>
于是，笑着帮衬道：“就是说啊，沈三姑娘的想法实在是狭隘了。”</p>
“你终日困于深闺，喜爱研究这些愉悦人的玩意儿。难道以为，其他人也无所事事不成。”</p>
“掌家理事，管理下人、对外交接、侍奉尊长，哪样不比练习歌舞技巧重要。”</p>
“那些小技，怕是只有妾室之流会认真钻研，投以心血了。”</p>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让沈清禾有口难言。</p>
看到沈棠再次占了上风，萧淮歌抿了抿唇，面色不悦。</p>
忍不住开口道：“说这么多，还不是因为你不善舞艺，怕丢人现眼。”</p>
“如此冠冕堂皇，实在是让人看不起。”</p>
沈棠蹙了蹙眉，“六公主此言差矣。”</p>
“这世上，每个人都要看清自己的位置，武者卫国，文者治世，君者治国，众人各展其能。”</p>
“谁也未曾规定，要样样精通。”</p>
“六公主若是想看人跳舞，不如去戏院一赏。”</p>
萧淮歌被堵得哑口无言。</p>
坐在上首的长公主眸色骤沉，看着沈棠似笑非笑道：“那若是本宫想看呢？不知沈小姐是否愿意。”</p>
“若是长公主殿下有令，臣女自然不敢不从。”沈棠冷静地答道。</p>
对于长公主数次有意无意地刁难，早有感触。</p>
虽不知缘由，却也做好了应对的准备。</p>
长公主看到沈棠倔强的神色，脸上的笑意彻底消失。</p>
冷淡道：“那本宫就期待沈小姐的表演了。”</p>
“是。”沈棠敛眉答道。</p>
说罢，对着身旁的紫萱轻声低语。</p>
紫萱快步走出大厅，片刻后，递来一把红缨枪。</p>
沈棠向上抛了抛，微微皱眉，“分量不够，也只能将就了。”</p>
她叹息一声，正要向着大厅正中央走去。</p>
就听闻一声嗤笑声传来。</p>
沈清禾勾着唇角，不屑道：“姐姐现在又能跳舞了么？”</p>
“看来之前还是大家的分量不够，姐姐才不肯屈尊。”</p>
“如今长公主一发话，姐姐便不再推辞。”</p>
还不等沈棠开口，一个娇娇弱弱的声音传来。</p>
“你哪只眼睛看到沈姐姐要跳舞了？”</p>
景姣姣翻了个白眼，轻哼道：“那明明不是舞枪么。”</p>
再者说，这宴会上谁看不出来，长公主这是故意为难。</p>